我,费力地在我耳边亲吻。
“没事的,言言,这次,哥哥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在我心里,谢晏无所不能。
此刻,我清楚地意识到,我的月亮是真的。他会痛,会脏,会哭会流泪。
感受到了快完结的信号吗~珍惜阿欢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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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月亮因为我的任性落在了污秽里,我没有一点办法。
在这个人人都有病的时代里,想抓住一点什么太难了。
谢晏是天上的月亮,我看见那抹孤光落在脚边,落在身上,我跟着它落在水里,却还是会移过池塘,树梢,高山,重新回到天上去。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谢辰逸来得太迟了,谢晏的血淌在地上,污秽暗浊,月光寡淡照过来,我抱着他已经看不清东西,眼前都是模糊的暗红和谢晏咧嘴的笑,他的虎牙咬着下唇,血从嘴里不停地涌出来,我擦不干净。
我的月亮因为我的任性落在了污秽里,我没有一点办法。
在我看来,我对谢晏的爱在旁人看来是感激是疯狂是有所图,在他那里是讨好是不自量力的虚妄,他从来不缺真爱,我却一直缺他。其实并非如此,他为了我从容赴死,我却在质疑他的爱给了其他人。
这无论是哪方面都显得不合理,可这个世上不合理的事情太多了。
父亲负责生,母亲却不负责养,福利院的门口每天都有新的哭声,他们有的还在襁褓什么都不知道,阿姨去抱的时候还咯咯地哭或者笑,而有的则睁着一双戒备Yin沉或委屈怯弱的眼睛,身上或多或少带着伤和残疾。
也有自己来的,他们来的时候常常是傍晚,不知道在外面流浪了多久,脏兮兮的一身破衣服,还得让阿姨单独给他们煮面吃,每个都能吃一大盆。
谢辰逸跟我打赌,赌我新开的福利院一个星期能收多少孩子。
我说一百个,谢辰逸不相信,他跟我赌了一次见谢晏的机会,我突然就害怕自己会输。
小柿子就是那第一百个孩子,他身体健康,穿着干净,问话也口齿清晰,就是老爱盯着我看,那双黑葡萄一样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我,总让我觉得难受。
我问他有家有父母也不缺吃穿,为什么到这儿来?
他沉默了很久,看了看周围的人,低声跟我说,“我有病,我喜欢男孩子。”
小柿子看我突然落泪,焦急地看着我,我懂那眼里的意思,小孩担心我,又怕我嫌弃他。
我只能跟他仓皇解释,这不是病,我哭是因为我喜欢的也是男人。
那人还是我的亲哥哥。
我好像由这个小孩子一句话回到了正常的世界,有了基本的礼义廉耻,知道了lun理和道德的存在。
可知道这些好累啊,比算计人心都累。
我久居黑暗,已经分不清这个世界到底该是什么颜色了。
陈熙骂过我天生冷血会算计人,可我从来没防备过她,她给什么我都吃,明明知道有毒药我也吃了,她怎么还那么讨厌我啊。
陈熙不要我,我才能跟谢晏,我爱得再畸形和变态,总会有一个源头。可这些没有人在意。
谢晏在意了,他现在却躺在冷冰冰的床上,我每次见他都要隔着玻璃。
“不要哭了,抱抱,不哭不哭,给你糖吃,哥哥不哭了好不好?”小柿子自己也想哭,但看我哭得太厉害生生憋了回去。
他还太年轻,不知道有些人连哭都成了一种奢侈,要有人刺激,还要天时地利,才换来这么痛痛快快地哭一回。
我挥开小柿子试图靠近的手,一个人蹲在草地上哭了个痛快,谢晏总说要揪我的狐狸尾巴,现在他却看不到。
谢言那个软包已经离开了,在一个月前,那时谢晏已经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外伤已经逐渐愈合,他却始终不醒。
我记不得那天发生了什么,谢辰逸说我突然发疯,拔了谢晏身上的管子,想弄死他。
我想了想发现这确实是我干得出来的事,我问谢言为什么不阻止我,等了半天没有回答,才发现他已经消失了。
我让谢辰逸给谢晏呆的地方修了透明玻璃房,钥匙给谢辰逸,我进不去,见他的时候必须要谢辰逸和医生陪同。
之前我告诉医生谢言的出现是因为嫉妒,其实不是,真正的原因我想了很久,现在才想清楚。
谢言的出现是因为谢晏。我想留住谢晏。我怕他失望,他记了这么多年的弟弟是我这个样子,因此谢言就出现了,我理想中,谢晏的弟弟。
错过无法弥补,始终不肯承认现实的人,一直是我。总有人要为那些不堪混乱的过去付出代价,那个人不是我就只能是谢晏。
我找到了我以为遗失在火海里的日记本,和一条断掉的项圈锁在一起,我记起项圈是我某次吃了药自己用刀割断的,日记本上每一页都有人在下面认真写:言言,哥哥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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