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青涩的胡茬,他们轻轻蹭了下彼此的脸,痒痒的。
时野放下手中的相册,转过身看着柳清川说,“对不起。”
“说对不起干嘛?”柳清川亲了他额头一口。
时野却笑了,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皱巴巴的蛋糕小票说,“把你的生日给忘了,生日快乐也没说。”
“阿野,以后我不过这个生日了。”
柳清川很认真地说,命运像是开了个玩笑,阿婆是在柳清川生日那天走的。
时野知道柳清川是怕自己以后触景生情才说这句话的,于是他摸了摸自己男朋友唇边的小胡茬,又凑上去亲了一口说,“柳清川,你要过的。而且每年都要过,不能落下。因为我要一直记住阿婆。”
“阿野。”
柳清川叫了他一声,托着他的后颈偏头吻了上去。
对于时野而言,在他的宇宙里,阿婆是那颗陨落的星,而柳清川是那颗升起的星,他们在同一天彼此交错着照亮自己的全世界。
“对了,礼物还没有给你。”时野从柳清川的吻里逃出来。
“什么礼物?”
“我买不来,不知道你不喜欢?”
只见时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圆圆的木盒子,不好意思地塞进柳清川手里,“我不懂这些,就跟老板说给我拿最贵的。”
柳清川拉住时野的手没让他离开,凑近他耳边说,“这是求婚的戒指?”
“戒指你个头…”时野戳了下他的脑袋,“你自己打开看看。”
其实柳清川闻到味道就知道了,盒子里是小提琴用的松香。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只见里头红色的松香如琥珀一般晶莹剔透,漂亮得很。
“阿野,这是送了一颗心给我?”柳清川笑着说。
“胡说八道。”时野也闻到一股松香味,他看着柳清川说,“你不是要上台演出吗?可以用这个新的。”
“哦。”
柳清川把木盒子放在一旁,搂住时野的腰轻声说道,“谢谢阿野。”
“生日快乐。”时野回他。
单元楼底下的石榴树果然已经长出了成熟的果实,但还不多,时野摘了最大最红的那个。
他想起去年这个时候,柳清川教自己剥石榴的方法,于是用刀划开皮,剥了整整一碗。石榴果实亮晶晶、水灵灵的,像是一颗颗水晶珠子。
摘得早了,果实还带着酸酸的味道,多抓几把才能吃出甜味来。
时野悄悄地把这碗石榴放在李娟芬床头,想等阿姨起床了让她尝尝。
因为柳清川说,“阿野,从今以后,我家就是你家,我的妈妈也是你的妈妈。”
直到很多年以后,时野回想起非典肆虐过的2003年,他想虽然自己失去了唯一一个亲人,但却意外地收获了一个家。
柳清川的小提琴其实拉得很好,根本用不着排练,直接上台就能表演。演出那天,他穿着白衬衫黑裤子,还打了根领带,看起来很帅。
时野把他拖进厕所的隔间里,拽着柳清川的领带说,“野哥现在想想又后悔了,男朋友这么帅,不想让这么多人看到了。”
柳清川伸手搂住他的腰说,“那我去跟储老师说?”
“算了。”
时野亲了他一口,然后突然反应过来,“你涂口红了?“
“被逼着抹了点。”柳清川笑着又要去亲时野,却被他躲开了,“我用你送的松香上了弦,音也调好了,你等下仔细听。”
“对了,你拉哪首曲子?”
柳清川抹去时野嘴角的一点口红,没问答。两人从隔间出去时,正好撞上傅豪和戴涛。
“野哥,你俩在这里干嘛?”傅豪惊讶地看着两人从一个包间出来。
“不干嘛,换衣服。”时野有点心虚地说。
傅豪完全没细想,说道,“哦,我们来上厕所。”
戴涛看着两人的嘴唇一下子明白了,他再次感慨傅豪在感情这事上的木讷,但尽管戴涛早就发现了,但这次他没跟谁说过,也没再找柳清川的麻烦。
三班坐的位置不太好,在舞台的侧面。
报幕的主持人下场之后,舞台黑了一分钟,直到一束光重新亮起来,正好打在柳清川身上,他站在舞台中央却侧着身子。
还有老师示意柳清川正对舞台,但他都没有管。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演奏一首世界名曲,但报幕的时候大家听得清清楚楚,柳清川选的曲子是,《同桌的你》。
就是一首该用吉他演奏的校园民谣,大家都是第一次听到小提琴版本的。
柳清川面对着时野的方向,低下头轻轻拉动着琴弓,少年的琴声纯粹干净,音符在指尖跃动着,却又是那样温柔而深情。
时野和傅豪都听得入神了。
戴涛用胳膊碰了下发呆的傅豪说,“豪哥,你在想什么?”
“想同桌。”
戴涛的汗毛突然竖了起来,想大哥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