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人心——我无意中伤季临,但我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错了。
周围安静到死寂,每个人的脸色都很难看。终于,季临笑了笑,从一众男孩中拉了一个出来,对着我无谓地说:既然容少爷那么热情,那我也不好再拒绝了。饭也吃了,酒也喝了,人我就先带走了,剩下的,容少爷自己留着玩吧,失陪了。
临走前,季临矮下/身子对我说了一句:就他了,你满意了?
我面无表情,如坠冰窟。
第23章
从那天起,季临到哪里都带着那个男生,眉眼清秀,眼睛像许越,我亲手为季临挑选的男生。
他叫明允。
对外,季临只说明允是他的新助理,明面上也只让他做助理该做的事。但实际上私底下呢?我无从得知,也尽量克制自己去探知:这不就是我想要的完美关系。
摆脱、平衡、弥补——一切都循序渐进。
明允的出现让我更确定隐藏想法对自己的身心有益。虽然我与季临暂时有各怀心思的荒谬情侣关系,但我早就做好全身而退的准备。
可惜季临是个信守诺言的人,即使我们已是如此光景,他仍坚持履行着情人的义务。
在这些义务中,床上之事最让我难堪,因为这是我唯一无法违背本性的事。我深藏的爱意,我因他而起的无上欢愉,通通都会表露无疑。
我不知道是明允无法满足他,还是他暂时舍不得动明允,总之季临的每次索取都让我觉得他禁欲已久——招架不住。
我曾向他暗示过自己不想有rou/体关系,但季临的回应是视若无睹,照做不误。
就我所知,季临应该不是一个能接受灵rou分离的人,但他现在,又确确实实在做着这样的事。以至于连我自己也迷惑了:这样的季临到底是在对谁忠贞。
除性之外,接吻亦足够让我难堪。那种唇齿相接的溺息感,常常让我错觉我们正相爱着——但实际上我们并没有爱,不过是两个自相欺骗的人。
一种风月无边的折磨,我选择在季临吻上来前转过头。
你在拒绝什么?
季临当然不会停下来,他总是强硬地再次吻上来,毫不留情地擢取着我的舌尖。
在我羞愤又意乱情迷时哑声说:不是你把明允硬塞给我的吗?如果我真的爱上他了你应该觉得高兴才是,现在又在闹什么别扭?
我没有别扭。
感谢我的口舌之快,让我得以掩饰自己的慌乱。
我只是喜欢干净的罢了。
既然你已经心有所属。
那我们只要保持约定的关系就好了。
不,不好。
季临扣着我的后脖颈,眼底有什么东西开始灼烧:容余,你是不是到现在还觉得,你能掌控人心,能替我做任何决定?
不。我心口如一地否认:那并不是决定,而是好意。
尽管我的好意向来不被心领。
好意?他冷笑出声:是好意还是为了满足你的一己之私,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我表现出了被冒犯的敌意,拿出一贯的冷漠态度:你什么意思?
他的眼神变成意料之中的炙热,烧红了一般,腾腾向外冒着热气:当初你父亲为了一己私欲将许越送给了别人,让我好几年都自责不已,觉得是自己连累了他。现在你又要故伎重施,将我粗暴地塞给明允,好让你自己心里好过一点?
但你有没有想过,你好过了,我怎么办?你要我对着一个完全陌生的赝品忏悔半辈子吗?还是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全身而退,再去找下一个季临、张临?
“打从一开始我就告诉过你,我做那么多就是为了让你有朝一日成为我的阶下囚——什么交易,什么约定,那不过是哄着你玩的东西,我真正想要的只有你的真心。”
——我要你正视我。
——要你相信我。
——要你依赖我。
——要你爱我。
——要你完完全全只属于我一个人,你到底明不明白?
容余。他的声音突然低下来,就像是他也很痛苦,也很无奈。
“我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有血有rou的人。当我被你拒绝,被你推开,被你谩骂时,我一样也会不安、生气,甚至灰心到想要放弃——我并非没脸没皮到这种地步。”
我可以忍受你利用我,可以忍受你误解我,但我忍受不了你像过去那样,把我当成一个交易物品随便塞给别人!容余,你为什么总是意识不到,你、我,其实我们,都已经不能全身而退了。
——还是你真以为……(他凄然地笑了一声)我是发情的畜生,下贱到只要是个男人……就都会扑上去?
这是我继许越被带走的那个夏天,第二次直面季临的软弱。
哀哀的,像被抛弃的雄狮幼崽,他抬眼看我,那里面有着一个男人的哀与痛。
我的心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栗起来。
“季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