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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那名太监离去之后,谢喆抬起头来:“朕方才已传令下去,即日起在洛阳城内搜捕玄鹤以及南华门人。”
“太子殿下呢?”
“明日朕便下令放人……”
“不能等明日。”不等谢喆说完,谢问便厉声打断,“请皇上现在就移步诏狱,当面亲口宣布赦免太子之罪。”
谢喆将下唇咬得发白,半晌后缓缓地开口道:“好,朕依你。”
现实中的诏狱与谢问梦境中的并无太大区别,不见天日的四面石墙,幽深的过道上燃着寥寥几盏油灯,散发出微弱且瘆人的光芒。
打着灯笼的司狱一言不发地走下幽深的石阶,谢喆与谢问一前一后地紧随其后。
面对这似曾相识的场景,谢问心跳得越来越快。
穿过一条潮湿阴冷的过道之后,司狱停在了尽头的一扇牢门前,黑暗中依稀可见的是四面光秃秃的石墙,一地乱草,还有一个镣铐缠身,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影,瘦弱纤细的手腕无力地搭在满是乌黑血迹的稻草上,露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鞭痕。
“快!快把牢门打开!”
谢问的心在滴血,他再也忍不住冲着司狱大声吼叫。
司狱冷不防地被谢问这一声怒斥吓到,畏畏缩缩地看了谢喆一眼,谢喆点头之后,才哆哆嗦嗦地把牢门打开。
牢门一开,谢问立刻冲进牢房中,将倒在地上的人抱起。
然而就在将谢琞抱在怀里的那一刻,谢问的心却骤然凉了半截,当他颤抖着伸出手去探谢琞的鼻息时,那颗心便彻底地跌入了谷底。
谢琞双目紧闭,身体是尚有余温的那种冰冷,但面色如土,仿佛一个失去了灵魂的人偶,不论谢问如何呼喊摇晃,他只是静静地躺在谢问的怀里,再也无法回应谢问的声音。
没有一丝呼吸,更没有一点心跳。
谢问怔怔地抱着谢琞,脑中一片空白。
——你的自作聪明害死了他。
心像是被挖开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梦魇中的声音再一次钻进他的脑海中。
谢喆居高临下地看着谢问,一种以牙还牙的快意涌上心头,嘴角扬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