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峤的语气腻的要出水,赵楚舟却早就习惯了。
从小到大,一旦苏玉峤身上有超过了一厘米的伤口,他就会拧巴着一张包子脸过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赵楚舟:“痛痛,哥哥呼呼。”
现在也没什么区别,只不过请求的内容从“哥哥吹吹”变成了“哥哥帮我”。
而这个“帮”字用的也很耐人寻味,帮他干什么?打抑制剂,还是别的什么,缓解痛苦的办法?
赵楚舟盯着他看了三秒钟,拆开那支抑制剂的包装:“伸手。”
苏玉峤乖乖脱掉外套露出自己的胳膊,赵楚舟微低眉梢,觑着他露出来的半截胳膊,看着冷丽清艳的模样,手上却一点不留情,一针下去,把苏玉峤给扎清醒了。
他着实是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苏玉峤捂着被扎痛的胳膊,眼里冒出水来,活像是被容嬷嬷欺辱了一遍的紫薇,下一秒就要凑到赵楚舟耳边说一句“皇后娘娘,给十二阿哥积点Yin德吧”。
褪去了稚气,苏玉峤现在是个俊秀又带点野性的成年Alpha,再往后长长,多了点成熟男人的韵味,就会勾的不知道多少姑娘芳心暗许。
可他现在正坐在赵楚舟家的沙发上拼命吸鼻涕,又趁赵楚舟没注意的时候用力擦一把自己的眼泪,整张脸都皱的可怜,赵楚舟捏着一管空抑制剂,突然迷茫地质疑自己。
世界上是不是真的就有不争气的Alpha呢,他一辈子都注定不会有狼一样的掠夺性,就是这么个德行?
苏玉峤吸了半天的鼻涕,余光一直在偷瞄赵楚舟,可是他一直都不看自己,一下子没忍住,十分用力地吸了一下鼻子,发出了效果不亚于宇宙爆炸级别的响声,他差点吸到缺氧。
赵楚舟这才回过神,缓步上前,伸手抹掉了苏玉峤眼角的那点泪花:“别哭。”
易感期让人上头,苏玉峤找到了几分上次喝醉酒时的劲儿,伸手环住了赵楚舟的腰。
细且坚韧的一把腰,尾椎处覆着一层轻薄的肌理,苏玉峤之前摸的时候也不清不楚的,现在第一次清醒地摸上去,他只觉得手都不是自己的了。
年轻的Alpha第一次触及声色犬马,他心肝都要酥了,自己也搞不明白怎么回事。
人们对于美人的定义好像都是温香软玉,柔美可人,赵楚舟和世人的标准则完全相反,他的眼睛生得漂亮,嘴唇却极薄,一幅天然冷情刻薄的样子,和深情根本沾不上半点关系,可苏玉峤就是被他迷得不行。
他甚至很想问问自己,为什么以前从来没有发现过赵楚舟有这么好看?
没等他回过神,赵楚舟就摸了摸他的脑袋:“和Alpha不是不可以。”
苏玉峤差点以为自己被雷劈了,他刚想跳起来抱住赵楚舟,就看见他神色落寞地退后一步。
“可是……不会有Alpha一辈子都喜欢我这样的Alpha,”赵楚舟敛眉,睫毛轻颤着,像紧上发条的蝴蝶,在秋风里瑟瑟发抖:“我就是一个不讨喜的人,从小就这样,院子里的人也这么说,我的父亲是一个杀人犯。”
“不是的!”
苏玉峤扶住他的肩,紧盯着他:“不是这样,你比所有人都要好,你不可以这样说自己的!”
赵楚舟有些惊讶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垂下眼去,像是无言的邀请,他轻轻低头,在苏玉峤的肩上蹭了一下,又离开他的怀抱:“谢谢你。”
肩头的触感依旧鲜明,苏玉峤鼻腔发热,他怕自己丢人,捂着鼻子含糊地继续宽慰赵楚舟,赵楚舟也很耐心地听他给自己灌心灵鸡汤,却在他回头的时候,不动声色地勾起唇角。
要让一个充满正义感的人上钩,就要放大自己的一切弱势,让他心痛,让他怜惜,对待苏玉峤尤其是这样。
要让他明白,哥哥并不是无所不能的,也会被伤害,需要保护和庇佑。
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