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实验室里,苏玉峤捏着小白鼠的尾巴,不让它逃跑,他本人却魂游天外。
室友看不下去吱吱叫的小白鼠,撞了撞他的胳膊:“别折腾它了,给个痛快吧。”
苏玉峤这才回过神,手起刀落,结束了小白鼠仓皇失措的一生。
他拎着小白鼠的遗体,表情严肃而正直,脑子里却在想赵楚舟。
昨天摸到哥哥的腰了,他还说和Alpha在一起不是不可以,他还主动靠上了我的肩膀,他好脆弱,他好漂亮。
苏玉峤没忍住对着解剖台傻笑,全班人都听见了他诡异的笑声,导师都停下嘴,扶了扶眼镜,低头认了认这个满手是血还笑得出来的学生。
好一个法外狂徒。
……
电话响起的时候,赵楚舟正准备吃晚餐,他看了一眼今天的外卖,拆开筷子拨了拨米粒,颇为嫌弃地夹起一根青菜,送进了嘴里。
外卖做出来的东西,感觉都差不多,赵楚舟小口往嘴里塞,仓促地嚼两下就咽下去,以免自己尝出来都混了哪些奇怪的味道,会从此失去胃口。
然而听到电话铃声的那一刻,赵楚舟就干脆利落地将筷子一扔。
苏玉峤的特别铃声响了,他今晚能吃一顿人该吃的东西了。
想到这里,赵楚舟没忍住足尖点地,Cao控着轮滑椅转了个圈,接电话的时候,音调都比平常柔情三分。
“喂……楚舟,你在公司吗?”
陌生的称呼通过手机处理过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失真,配上苏玉峤已经变深沉不少的嗓音,让赵楚舟一时间晃神,难以确定自己究竟在接谁的电话。
可惜不等他追问,苏玉峤就心虚地将称呼改回去:“哥,听得见吗?我来给你送饭。”
他的尾音依旧是上扬的,听上去有些俏皮,赵楚舟垂下眼,轻轻应了一声:“我在办公室,你可以直接上来找我。”
挂断电话之后,苏玉峤恨铁不成钢地抽了自己一下。
怎么又叫哥,不能再叫哥了!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给我把这个称呼忘掉!
他有些气馁地垂下头,又在有人进来的时候挺直脊背,眉梢微扬,眼神冷峻,Alpha的信息素也没来得及完全收敛。
青涩又干净的年轻Alpha,帅的很动人。
赵楚舟的办公室在十六层,苏玉峤早就轻车熟路,礼貌性地敲门进去之后,苏玉峤在外面的那点装腔作势的冷峻就立刻化成了春水,挂都挂不住:“哥……”
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苏玉峤紧闭着嘴想,他没有想到习惯是一件这么可怕的事情,十年经年累月的哥哥叫下来,好像赵楚舟就真的是不能亵渎的哥哥和长辈了。
他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那晚喝醉酒的事情没有人提过,可是他们二人都清清楚楚地明白什么都发生过了,尤其是苏玉峤。
他的年少注定了他的一腔孤勇,年轻人容易上头,沾什么都上瘾,尤其是美色。
哥哥这个词的含义早就沾上了爱和情,甚至沾染上不为人知的暧昧狎昵,即便如此,苏玉峤也再不愿意以哥哥这个词来称呼赵楚舟。
那是枷锁,也是禁锢。
不能再是哥哥了,不管怎样,都不能再是哥哥了。
赵楚舟喝了一口香菇汤,热气熏得他鼻头都红扑扑的,苏玉峤蹲在他身边,下巴搁在他大腿上,低声喊了句:“宁宁。”
勺子直接掉进碗里,赵楚舟几乎不敢抬头,他很少会有这种无措的时候,妈妈死之后,再也不会有人这样叫他。
时隔多年的重逢,好像让他一下子回到小时候,回到院子里夏夜的傍晚,有星星,还有萤火虫。
“可以这么叫你吗?”
苏玉峤还是一幅乖宝宝的样子,他根本没意识到这个名字和这样亲近的称呼究竟意味着什么。
赵楚舟咬着下唇恢复情绪,扣着桌角想,还他妈问行不行,你要是在床上这么叫,我可以当场嫁给你,那么礼貌干什么。
不过他面上并没有显露,以退为进是他常用的手段,再抬眼的时候,面颊微红,眼神躲闪,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