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野赐将头发扎好成马尾,甩到背后说道:“我在做一个类似跨性别的研究,我认为人不应该用外表甚至性别来区分,我在思考何为人,留长发的时候常常收到许多异样的目光,我就想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事?”
“所谓奇怪的人,不是生来就是个奇怪的人,而是被别人定义成了这样的人,长此以往,他便就是大多数眼中的异类了。”
接着,东野赐低头对他笑了笑,开起了玩笑:“等等,你为什么会问我这个?难不成公司规定男性职员不能留长发吗,我岂不是要换发型?”
“不是……”李高登却当真了,连忙摆手,认真地解释道,“我就是好奇,这么长的头发打理起来挺麻烦的。”
“说起公司,,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除了财务那些,你和我起码一人要一个助手,提出建议以及完成一些重复性的劳动。”
“好说,我把之前工作室的人找来就行。”
“等等……”
李高登立刻走出了办公室,东野赐来不及劝阻住他,只是叹了口气打开了电脑。
仅过了半个小时,李高登便回来了,耷拉着脑袋,刘海凌乱地在额头上翘起,看上去垂头丧气的。
此时,东野赐正敲着电脑,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出来,说道:“我猜,没人理你吧!”
“我问老刘,就以前的副手,他说他有老婆孩子要养,到我这连五险一金说不定都没有,我干脆说让他一起合伙,还是不肯……”
李高登念叨着碰壁的经历,气恼地撅起了嘴,他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依旧在抱怨,“可他和你一样,也是从东大出来的!差得那么大!最让我生气的是,他们都不相信我,只把我当个笑话。”
“你不能要求他为你的梦想买单,你可以,他不可以。”东野赐淡淡地说,并没有与李高登一起批评老刘,曾经的东大的校友。
李高登一愣,接着又听东野赐说:“放心吧,我来招助理。”
他的声音很平静,似乎有了十足的把握了。
“怎么招?”
“安藤老师在这边几个学校挂着名誉教授,他们和安藤忠雄事务所有过夏令营等合作项目,我找了学院的人,让他们帮我转一下实习生的招聘信息,他们可崇拜安藤老师了,一定帮忙。”东野赐将手上的笔记本电脑转过来,对李高登解释说,“呐,你瞧,我把邮件发出去了,还有我在做我们的网站。对了,我要把以前工作和安藤老师的合照放到我们的网站上,多写点项目,你也给我发几张和国际建筑大师的合照,肯定有吧,还有你那奖也放上去想,能吹多大就吹多大,这一下子不是能骗到很多学生?争着抢着不要钱也要来我们这工作呢!”
利用课本上的大师站台,一个很投机取巧的方法,东野赐却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笑着说:“这叫什么?狐假虎威吧!要是安藤老师知道我这么拿他招摇撞骗,非得揍我一顿。你可不知道,他是个脾气暴躁的关西人,做建筑前打拳击,平常汇报项目时火大还会打人,特别是我说要走时,差点没打我一顿,还好我学过柔道,打不着。”
李高登还是闷闷不乐,皱着眉头说:“你不懂,国内的学生接受的教育不行,理念都说不清,我还是想要国外系统性学习出来的,比如东大……”
“东大并不能说明什么,东大也有缺点。不过缺失了点东西,很快就学会了。”东野赐打断了他,诚恳地劝说他,“放心,虽然咱们这暂时赚不到什么钱,但他们来就不会后悔。之后是留还是走,我把选择权交给那些孩子们。”
东野赐倒是很有自信,李高登也只能暂时这样了,即便他心里仍然有意见。
对于李高登来说,做事务所是他最认真的一件事,无论是助理或者实习生,他希望团队里的人都是最优秀的,他观察过公司里的人,国内培养出来的学生大多缺乏独立思维,连设计的教学大多趋近于玄学,能达到事务所标准的人凤毛麟角,李高登寄希望于概率,人数够多,或许真的有优秀的人出现。
接着两人筹备事务所的注册、招聘等杂事,又讨论了很久黄土高坡旅游村的项目,不知不觉一天过去了,到了晚饭饭点,李高登邀请东野赐一起吃饭。
东野赐看了看手表,拒绝了他的请求,说道:“我租房子约了房东,得现在出发,才能准时去见他。”
李高登问:“租房?我家房子还蛮大的,东野先生要不就住我这?”
“不了,两人生活习惯不一样,我会打扰你的,作为合伙人,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两人在公司外的天桥处分别,他走到天桥边的地铁口,又远远对李高登挥了挥手。
李高登总觉心头有一个疙瘩,似乎背后有人在盯着自己,狗子突然叫了起来,他顺着狗子叫唤的方向看去,只看到一个银白色的垃圾车,一群白领下班从办公室冲出来,黑色西装乌压压的一片,遮住了他的视线。
在这群人中,他看到了老刘,李高登不甘心,想继续找老刘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