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沈宁知的担忧谢康暂且没作任何回答,倒不是他心中生怨,他一向知道自己的斤两,结婚之前就没奢求过沈宁知对他怀有好感,发梦一般娶到自己思慕已久的人,即便有天梦醒,谢康也只会觉得这是一场世间最绮丽的美梦,值得他用后半生反复回忆。
但沈宁知的坦白不合时宜,突兀地仿佛这一刻才是耽在梦中,幻想出了他最恐惧的情境。谢康发挥了他木讷寡言的长处,沉默地将鸡巴重新插回沈宁知的身体里,然后抱起他走向浴室,以又温柔又凶狠的做爱方式来拖延答复,直到沈宁知高chao数次,墙壁和地板上遍布星星点点的白斑及大量腥臊体ye,这一桩事便算圆满地敷衍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他们夫妻双双迟到。谢康赶不及公交车,沈宁知想捎带他一程,却遭到了他的直言拒绝——同事间对谢康的态度日益微妙,一边瞧不起他攀附高枝,一边极端包容他的错误,宛如面对老虎屁股后面的那只狐狸,敢怒而不敢言。他往日上班迟到,按规定会被扣钱批评,一贯看他不顺眼的副主管也会夹枪带棒地奚落他一番,引众人发笑。倘若今天他不但迟到,还坐着老板的车子大摇大摆进门,管考勤的同事铁定会选择性的变成瞎子,副主管也会安静的好似哑巴,等午休时聚在一起,偷偷把他比作妲己褒姒,沈宁知比作纣王幽王,散布一些新的议论。
这也是谢康一直坚持要和沈宁知分开上班的原因,他不想透支沈宁知的威信。
沈宁知对他的固执己见束手无策,换完衣服便被司机接走。谢康比他晚几十分钟到公司,见同事们出奇地忙碌,一点儿都不关心他的早晚,正庆幸间,无意瞥到前面工位的同事在微信上聊天,说连续剧又播出了新转折,沈总的前男友痴情不改,竟然亲自追到公司里,他们肯定要破镜重圆了。
谢康不知道那几十分钟到底发生了什么,沈宁知的办公室他无权能进,同事们又处处提防着他,一整天下来,他如同坐在油锅里被烈火煎煮着,既担心沈宁知和许家豪起不必要的冲突,又害怕许家豪已经把沈宁知欺负完了,想到许家豪如今的权势和他们之间的血仇,谢康更是毛骨悚然。
终于熬到下班,每个周五的晚上照惯例沈宁知一定会按时回家,因为周末清早得去医院探望哥哥。谢康站在大厅里等他,公文包里放着他常用的那只不锈钢保温杯,那是刚进公司的时候参加年会抽中的纪念品,其貌不扬,但结实耐用,用来打人应该也十分趁手。
沈宁知迟了一会儿才从电梯里出来,陪同在他身旁的是一个打扮俏丽的年轻女人。那女人看相貌约莫二十出头,穿着极其名贵讲究,手上挎一只鳄鱼皮做的提包,细白的腕子上还戴着两条材质不同的手链,一条是镶嵌了钻石的铂金手链,一条却是串玻璃瑙的红色手绳,手绳下面还坠着刻了字的木珠,老土至极。
谢康读书的时候见室友编过这种东西,不值钱的玩意儿,加上一番甜言蜜语、海誓山盟,哄哄不谙世事的小女生,倒是十分管用。所以他笃定这个女人已经名花有主,并且很爱她的恋人,绝不会打沈宁知的主意。谢康安心退到看不见的角落里,避免打扰到沈宁知送客,不料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人,西装革履,高大英俊,只是头发仿佛被剃光过,长出一脑袋青色的短胡茬,宛如刚还俗的和尚。
谢康一眼认出这个“和尚”就是许家豪,男人面对情敌的警觉和小气顿时战胜他的谦卑。他往前走了几步,面带微笑地朝那女人应酬了一句“您好”,然后转过脸说沈宁知:“我说怎么等这么半天,原来你这儿还有客人。”
沈宁知稀疏平常的回嘴道:“我又没强迫你等,就你小气,总爱紧跟着,生怕我丢了。”说完,亲昵地挽上谢康的手,向许家豪夫妻介绍这是他爱人。
那女人心照不宣地睨了许家豪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嗔怒。见许家豪尴尬地摸摸鼻子,那女人又瞬息变了脸色,露出一抹颇为和气的笑容,语带羡艳地说:“你们感情真好,哪像我家这个——”往许家豪手臂上掐了一把,代替没说出口的抱怨。
沈宁知从鼻子里轻轻哼出一声笑意,漂亮秀丽的五官纹丝不动,隐隐有些讥诮之色。谢康不常见到他这样,刻薄人的时候竟也美得光彩夺目,犹如一阵从雪山刮来的闲懒微风,冷冽却不刺骨。撩得他心神激荡,目光痴迷,在外人眼里,几乎又是一次浓情蜜意的表现。
许家豪给谢康的视线看得气急败坏,仿佛受了莫大的刺激,咬着牙挑拨离间道:“相请不如偶遇,大家难得凑在一起,不如一块儿去吃顿便饭吧。这附近正好有家味道不错的英国餐厅,就是苹果布丁做得口感差点,很像宁知你以前的手艺,甜得发腻。”
沈宁知和那女人都不讲话,谢康正准备婉言推辞,许家豪又得寸进尺道:“老同学一场,你不会连这点面子都要驳我吧?以前在英国的时候,你还说你把我当成哥哥一样喜欢呢。”
谢康到了嘴边的话立即转了个弯,挑衅似的说:“那敢情好,我还没口福吃到宁知做的苹果布丁,正好我们去吃一吃那家的味道,再回去比比看是不是一样的。”挽着沈宁知的手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