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接你。”
隔着一个太平洋,画面传输有延迟,偶尔还会卡顿,但顾南山还是捕捉到了阮秋脸上闪过的尴尬神色。
“南山,我忘了跟你说……”阮秋嘿嘿笑了两声,道。
顾南山心底沉了一下,觉得自己已经猜到了。
果然,阮秋嘻嘻哈哈地掩饰尴尬,道:“导师下周突然加了个项目,让我去,我也是昨晚才知道的,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所以可能要耽误一段时间才能回家了哈!”
顾南山盯着屏幕,慢慢拧起眉。
以前他会对阮秋临时变卦的行为表示谅解,也觉得多等十天半个月没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不行。
“秋秋……”顾南山下颌抵在翻折的枕头上,声音里染上了恳求的意思,说,“你回来吧,跟导师请假……不一定非要去。”
阮秋却晃了晃手,道:“不行啦,这次项目有很多学术大神参加,机会难得的,拜托拜托,理解一下,等结束后我就请很长的假,然后回家陪你好不好?”
顾南山难得的不说话了。
阮秋这才察觉到顾南山的异样。
她放慢脚步,正视起屏幕里的那张脸。那边是傍晚,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手机屏幕映亮顾南山白皙漂亮的脸庞,此刻男人罩在被子里,皱着眉,一双红彤彤的眼睛看着镜头,头发微微凌乱,看上去比真实年龄小了好几岁。
像个孩子。
满眼里都带着控诉以及诉说的欲望。
阮秋心率不稳地跳了跳,没忍住伸手碰了碰屏幕中顾南山的脸。
她终于停下脚步,就近找了个路边长椅坐下。
阮秋爱顾南山,不是爱他的坚韧和强大,而是爱他的柔软。
阮秋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正常,但她确实如此。
“怎么了嘛?”阮秋笑着说,“是不是感冒了?”
顾南山摇头。
“那你说,到底怎么了?”
顾南山埋下脸,蹭了蹭枕头,清浅的声音闷着,透出无理撒娇的意思:“你回来,你回来嘛……”
他是真的难受,想跟阮秋说说话,想有人陪,希望有人能安抚他心理上的挫折。
可阮秋这边却乐开了花,只觉得顾南山偶尔的无理取闹也万分可爱,她显然不能敏感地察觉对方的心思。
这时,一个电话进来,阮秋看到是导师,连忙对顾南山道:“南山南山,回聊,导师找我,我这边真的忙不开,你乖哈,我过段时间就回去。”
说完,不给顾南山开口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二十七岁这年的阮秋,醉心于自己热爱的科研,未出校园,天真烂漫,以为顾南山永远是她坚实的后盾。
可等她终于成熟起来,再想起自己作为妻子的义务时,却发现她跟顾南山已经走到了尽头。
也是在那时,阮秋终于明白,她爱顾南山的柔软,却没有足够强大到支撑他的柔软,所以她终究不是能站在顾南山身边的那个人。
***
刘助理觉得不过是经历一个寻常的周末,自家总裁再回来上班,就有点不一样了。
如果硬要说出点有什么不同……
祁浩天此时从刘助理的工位前走过,目不斜视,手中端着一杯水,嘴里轻声哼着巴赫的名曲。
青年俊朗帅气,走路时堪比模特,整个办公室,仿佛就他一人沐浴在晴空万里之下。整一层楼的小姑娘虽然都忌惮祁总的处事风格,但最近都忍不住地偷偷看他。
刘助理一边暗中观察祁浩天,一边摸着下巴思考。
如果硬要说出点有什么不同的话……
他觉得,总裁比之前开朗了!
在祁浩天身边待久了,刘助理知道,这个表面温和的男人实则气场黑暗,有时安静瞥过来的眼神冷不丁地会让人发怵,长时间的接触下来,就能发现祁浩天骨子里其实带着一股子病态。
但这周上班以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祁浩天的笑容多了,那种令人感到阴森的凝视少了,简直有脱胎换骨的趋势。
刘助理正琢磨着自家总裁转性这件事,桌上的内线电话亮了。
他赶紧接起电话,说了声“在,就来”,然后火速起身,扭着看不见的腰,朝着总裁办公室走去。
“祁总,什么事?”刘助理推开门问。
祁浩天靠在宽大的沙发椅背上,一手端着水杯,一手执着长柄银勺在里面搅动。
刘助理知道,杯子里是柑橘蜜,满屋子都是蜂蜜的甜香。别的总裁爱喝星巴克,他家的一直都自冲蜂蜜水。
祁浩天一边搅蜂蜜水,一边问:“公司今年是不是还没慈善捐款的项目?”
刘助理想了一下,稀奇于总裁居然问起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他点点头,说:“是的,现在还不是捐款的时候,具体捐多少,投给什么项目,还得看年末报表来定。”
祁浩天说:“我们市不是有个全国有名的音乐学院?你联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