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祁冉暗中磨了磨牙,重复了一遍男孩对于顾喜阮的称呼,总算了解了眼前人的身份。
“同学。”他嗤笑一声,道,“既然知道是老师,说话做事就注意分寸,起码的尊重明白吗?”
韩之年性格再好,遇上祁冉这种咄咄逼人的也失了耐心,就见他的笑容渐渐收敛,变得有些虚假。
“什么叫分寸?”韩之年故意呛声,回道,“祁少爷,我看你现在就没分没寸的,如果还知道顾老师是你的长辈,不应该把手从他肩上拿下来吗?”
祁冉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认识自己,但这不是关注的重点,重点是小崽子竟公然挑衅他。
“这是祁家的家务事,不需要外人插手。”
“顾老师教了我三年,我们师生之间的事,好像也不需要你来插手。”
“你当你是谁?”
“你又当你是谁?”
两个年轻人一来一往地唇枪舌战,顾喜阮在一旁却完全没注意到。
自祁冉横空出现,顾喜阮的视线就一直停留在他身上。
甫见面时,他留意到祁冉的左耳有些不一样,但也就是一晃而过,没看清楚,现在又站在祁冉的右手边,更是无法细看。
小妈不顾继子跟学生之间弥漫的硝烟,伸手抚上祁冉的左脸颊,往自己这边扳过来,“祁冉,你耳朵怎么了?”
祁冉跟韩之年正吵得不可开交,俊脸因为情绪激动微微涨红,被小妈转过脸时眼睛还望着韩之年,叫嚣道:“我是他家人,他最亲近的人,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说我有没有资格插手?”
顾喜阮目光一闪,只是背着路灯的光不易被人察觉。听到祁冉的话,心里蓦地变得柔软。
他轻轻抽了一下祁冉的左脸,拉回他的注意力,低润的声线里含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撒娇意味,“问你话呢,快回答。”
听到顾喜阮的声音,两个年轻人同时停止了争吵。
韩之年看向顾喜阮时不自觉挑了挑眉梢,整个人相当意外。
跟顾喜阮认识三年,他还从没见过美人老师拿这种娇软的语气跟谁说过话,一律都是冷冰冰的,客气疏离的。
这时,韩之年的目光移向顾喜阮抚在祁冉脸侧的手,莹润修长,很软很漂亮,心里不禁泛起了妒意——
顾喜阮从来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很少见他与他人靠得这么近,更别说肢体接触。
这个祁冉在老师心中的地位显然不一般。
另一边,祁冉呆怔地看向小妈,像条蠢萌的大型狼犬,才反应过来似的,道:“你说什么?”
顾喜阮微微歪过头检查他的左耳,手指在他泛红的耳垂上揉了揉,继而看向祁冉,问他,“去打耳洞了?”
祁冉目光躲闪,支支吾吾地“嗯”了一声,对此不想多谈。
打好耳洞后本想回家,但一看时间,猜测小妈应该还在学校,就让司机驾车来到学校门口,结果没等一会儿,就看到了让他气炸的一幕。
要是没及时下车阻止,他相信那个男的会直接亲上去。
一看就是对他的小妈图谋不轨。
想到这,祁冉的气焰再次复燃,侧目看向韩之年,不解气地瞪了一眼,如同守护地盘的恶狼。
顾喜阮又在他脸上轻抽了一巴掌,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别惹事。”
随后,顾喜阮看向被晾在一旁的韩之年,淡淡道:“抱歉,家里孩子不听话,多有冒犯,先领走了,有事以后再谈。”
说完,拉着继子朝马路对面走。
祁冉:“…………”
总裁跟个熊孩子似的被拖着向前。
韩之年在后方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单手推了下眼镜,面色不虞。
***
走到车边,顾喜阮才发现刘助理也在,拉着祁冉的手瞬间放开了。他将肩上的小琴盒松下拿在手里,娴静地朝刘助理点头致意。
刘助理的胖脸笑得挤成一团,道:“太太,好久不见,要不是祁总非要绕道来学校我还见不着……”
“咳咳……”祁冉突然跟得了肺结核似的猛咳几声,硬生生打断了刘助理未说完的话。
顾喜阮眼神清浅地掠了他一眼,转而对刘助理道:“祁冉做事比较冲动,以现在的身份,打耳洞毕竟不合适,你应该多劝劝。”
顾喜阮说话时虽然平静,也没有怪罪的意思,但刘助理不禁冷汗涔涔,连声道:“对对对,是我没劝住少爷,当时我提过一句,不过少爷说不打耳洞就戴不了谁送的耳……”
“咳咳咳!”祁冉扶住车顶,咳得弯下了腰。
“…………”
顾喜阮和刘助理同时看向祁冉。
大概是咳得太用力的缘故,年轻人罕见地脸红了个彻底。
***
晚上睡觉时,祁冉被左耳上的异样感弄醒,不耐烦地摸了一把,结果摸了一手的液体。
祁冉有些懵,在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