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有空。”
林医生是祁浩天帮顾喜阮找的心理医生,两人认识差不多有三年,顾喜阮会定期去林见的工作室做心理咨询。
顾喜阮有典型的艺术家气质,再加上少年时期遭遇的变故,是个忧郁、自我封闭的人,难以接受自我,祁浩天给他请心理医生倒不是为了治疗什么性冷淡,更多的是引导顾喜阮打开心扉。
在宽敞舒适的诊疗室内,顾喜阮坐在沙发椅上。室内的光线很浅,给人一种受到黑暗庇护的安全感,不用顾忌说错了什么或是做错了什么。
“最近还是抗拒别人的接近吗?”林医生有一副天生的好嗓子,很容易让患者放松戒备、进入情境,他坐在暗处,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观察着靠坐在沙发椅上的顾喜阮。
“嗯。”顾喜阮点头,淡淡道,“但是有一个人除外。”
林医生保持令人舒缓的语气和语调,打开话题后继续问下去,“方便透露一下是谁吗?能接近到哪种程度?面对面交流?握手?拍肩?拥抱?”
室内沉默了一分钟之久,就听黑暗中响起清润低浅的声音,“他是我的初恋。”
“能接近到能做爱的程度。”
“我不知道怎么抗拒他……”
顾喜阮越说声音越低,含着满满的困惑,“我无法抗拒他……”
听至此,林医生对于顾喜阮最近的状况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也猜测到他跟初恋之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他很专业,虽然知道顾喜阮刚失去了丈夫,现在又出现了一个初恋,听着就像一场狗血三角恋,但他完全没有带偏见,道:“方便跟我聊聊你的初恋吗?”
既然那人能治疗好顾喜阮的性冷淡,说不定是突破心理防线的关键人物。
“聊什么?”顾喜阮摇摇头,浅笑道,“关于他的事太多了,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林医生给了他一个方向。
顾喜阮恍惚了一阵,回忆说:“第一次见面之前,我跟踪了他很久。”
“哦?”林医生道,“为什么跟踪?”
“因为我知道他是祁浩天的儿子。”
饶是心理强大如林医生,也没想到是这样的发展,他扶了扶眼镜,道:“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吗?”
顾喜阮很轻地“嗯”了一声,如龙井般清润的嗓音缓缓道:“那天他放学时经过天桥,跨过护栏正在捡东西,我在后方不远处见他坐在护栏上,没有一点防备,下面就是川流不息的车辆,掉下去后肯定就没命了。虽然知道要隐藏好自己,但我还是不受控制地走向了他,向他伸出了手,我想……我想……”
林医生耐心地引导他,“所以,你当时在想什么。”
“我想,这孩子就这么摔下去该多好,从天桥上,摔向下方的车流。”顾喜阮说,“我要推他下去。”
室内陷入沉默,突兀得就像谁按了暂停键。
“医生。”顾喜阮冷静道,只是声音听上去莫名的悲伤,“我无法抗拒他。”
“但我也无法拥抱他。”
“我的冉冉,他那么好,我却从一开始就失去了拥抱他的资格。”
***
傍晚七点,祁冉回到家时,意外地没看到顾喜阮。正要打电话找人,余光瞥到桌上的药盒以及玻璃杯。
他走近,捡起那板药查看,看到“紧急避孕”时瞳孔收缩了一下,同时也看出包装里少了一片药。
祁冉低垂眼眸看着药片,在桌前站了一会儿,接着面无表情地将那盒避孕药扔进了垃圾桶。
***
八点多的时候,顾喜阮回到家,手中提着一个圣诞系的纸袋子。
他在门口换好鞋,走进室内,一抬眸就看到坐在沙发上面对笔记本电脑的继子。
继子刚洗过澡,发梢湿漉漉地有些散乱,不似平日里严谨,浴袍的前襟松散地交叉着,自领口露出精致骨干的锁骨,以及大片白皙的光滑肌肤。
祁冉肤色偏白,晒不黑的那种,脸蛋又俊朗,穿着得体的西装时只会让人觉得斯文无害,但顾喜阮知道,脱了衣服后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继子每一寸肌肉里都蕴含着力量,是个侵略感十足的狼崽子。
因为左眼有轻度散光,祁冉面对笔记本工作时会架一副银框眼镜,衬得整个人愈发地斯文,表面十分具有迷惑性。
可是,分明就是禽兽……
顾喜阮心中默道。因为体会到继子外表和内在的强烈反差,他看着看着就移开了视线,脸颊有些发烫。
“回来了?”祁冉淡淡地撩起眼皮,从银边眼镜框上方掠他一眼,又将视线转回架在膝上的笔记本电脑。
顾喜阮“嗯”了一声,一边脱掉厚重的沾染着外面寒气的外套。
“吃饭了吗?”祁冉不停地敲击键盘,分心问道。
顾喜阮实话实说,“没有。”
祁冉提醒了一句,“在厨房。”
顾喜阮“哦”了一声,朝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