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反应过来后,陈玉玲毫无气质地朝地上啐了一口,骂骂咧咧,“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就一个陪睡的,陪完老子又陪儿子!”
陈玉玲气冲冲地坐进车内,不解气,狠拍了一下喇叭。
她倒是想做点什么报复一下,但又顾虑到会触碰到顾喜阮的底线,毕竟以后日子还长,还要把那笔巨额财产一点点弄过来。
顾喜阮看似被她吃得死死的,实际上她才是要看对方脸色的那个人。
实在气得厉害,陈玉玲发动车子,想着去哪里消遣消遣,去去晦气。
***
“祁冉。”
“祁冉?”
“啧。”连叫了两遍,对面人仍在发呆,祁浩渊伸手敲了下桌面,提高音量道,“冉冉!”
“嗯?”祁冉靠坐在旋转椅里转了半圈,单手支着下巴,刚回神般看向祁浩渊,道,“什么事?”
祁浩渊拧了下眉,不满道:“想什么呢这么专注?我刚刚说的话有没有听进去?”
没听进去。
祁冉坐正身体,懒洋洋地翻动面前桌上的文件,道:“建议采纳了,我再考虑考虑。”
祁浩渊视线在他脸上转了一圈,放缓语气,态度变得没那么公事公办,问他,“家里出事了?上班迟到,坐在这里也心不在焉的。”
小型会议室内此刻只有这叔侄二人,祁冉又翻了会儿文件,才自言自语般道:“你说他现在这么富,想把我赶出去就能赶出去,怎么还处处顺着我?受了欺负也闷不吭声的……”
祁浩渊侧着耳倾听,想了一会儿,才明白祁冉说的“他”指谁。
“他哪敢赶你。”祁浩渊觉得好笑,斜靠在椅背上架起二郎腿,“虽然现在大半资产在你小妈那里,但是祁冉,你就是个落难太子,再不济,背后还有整个祁家作为支撑,顾喜阮要是敢动你,就是跟祁家对着干,明天就能让他净身出户。”
祁冉轻拧了一下眉,道:“别为难他,以后也不要。”
祁浩渊惊得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靠!祁冉,你跟你爹一样,被灌迷魂汤了?刚回国时可不是这想法。”
刚回国时的祁冉,一副不把继母虐惨不罢休的架势,现在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已经偏向顾喜阮了。
危险。
太危险了。
祁浩渊灌了口龙井压压惊。
祁冉合上文件,心烦似的揉揉眉心,道:“祁老板对他是真爱,你这么欺负他家寡妇,棺材板要压不住的。”
顾喜阮爱不爱父亲他不知道,但父亲肯定很爱顾喜阮。守了一个性冷淡三年,听顾喜阮的意思应该是没出轨,就算外面有人,但到底是将顾喜阮保护得很好,遗嘱是早就立下的,把所有财产给顾喜阮也是早就打算好的。
不是真爱是什么?
祁浩渊鄙夷地看他,凉凉道:“借口。”
祁冉没再说话,转了一会儿签字笔,突然将笔往合同上一拍,看向祁浩渊道:“你觉得顾喜阮嫁给我父亲会是为了钱吗?”
祁浩渊怔怔地眨了眨眼,反问:“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心口中了一箭,祁冉继续问,“有钱的老男人比富二代更吸引人吗?”
祁浩渊点头,心直口快,“说实话,你爹确实比你有魅力。”
“…………”心口再中一箭,祁冉撑住额,不解道,“既然不喜欢我,顾喜阮当初为什么答应跟我在一起。”
“可能因为知道你是祁浩天的儿子吧。”祁浩渊吹了吹龙井上方的热气,轻飘飘道,“毕竟不经历新手村,怎么接近大BOSS?”
答案过于真实,心口中了第三箭,祁冉趴到桌上,扑街。
享年二十三岁。
***
祁宅里,顾喜阮撕开包装,对着倒在掌心小小的药片犹豫不决。他知道,不吃避孕药其实也可以。
昨晚祁冉虽然是无套内射,但洗澡的时候清理出来了一些,况且,他的身体受孕的几率微乎其微,所以根本不需要这种药。
但是心里又出现了另一道声音,低浅地跟他说:“万一就中了那亿分之一的概率呢?”
思及此,顾喜阮抿了抿唇角,另一只手端起桌上倒了温水的玻璃杯。
正当他要将药片放进嘴里时,手机响了。
顾喜阮顿了一下,放低玻璃杯瞄了眼手机,来电显示是他的心理医生。
两人已经三个月没联系了。
顾喜阮放下手中的东西,接起电话,“喂?林医生。”
“顾先生。”林医生低柔含笑的男音传来,如清泉灌过耳朵,道,“许久不见,不知道你家里最近还忙不忙,好久没回访了,要不然今天抽空来坐坐?”
顾喜阮本想另约时间,但是陈玉玲的到访让他心烦意乱,再加上跟祁冉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又出现了危机,各种突发的状况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他迟疑了一下,答应道:“好的,看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