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暖洋洋的,非常舒服。
像泡在温泉里一样舒适,温暖给了身体一种安全感,让人放下不安和焦虑,忘却了烦恼和痛苦,在此时此刻醉倒于此,忘了自身从何处而来,又要到何处去。
整个人轻飘飘的,却又睁不开眼。
叶慈在半梦半醒间,放弃了睁开双眼的想法。
就这样睡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日光透过窗帘间的缝隙照射进来,随着时间的推移缓缓挪动,终于,那光芒惊醒了沉睡的青年。
斐然睁开双眼,涣散的思绪仍旧无法从梦中美好的景象抽离出来。
就好像自己还生活在那个美好的世界,母亲仍旧会抱着自己念童话书。
虽然都是幼时的记忆,但他的记忆力总是要比常人更好一些,像是种残忍的天赋,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他仍旧记着,甚至会在梦中反复回忆。
是改编过后美好的童话故事,是轻声细语的诵读声,是比阳光更加温暖的母亲的怀抱。
揉了揉晕沉沉的大脑,斐然去弟弟房间看了一眼。这家伙昨晚又把叶慈留了下来,此时还把人抱在怀里呼呼大睡。看到弟弟像个树懒熊似的抱着叶慈,一条大腿还横跨着架在叶慈的腿上,斐然忍不住轻笑出声。
这个早晨,心情很不错。
但这种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
门铃响起时,斐然刚做完早饭,喊弟弟和叶慈起床。
他以为是老赵来了,心里还奇怪,为什么老赵这一大早的过来,总不能是又和卫寒吵翻了吧。
看着门外站着的男人,斐然愣了半晌,才从喉间艰难吐出那个久违的名讳。
“……父亲?你怎么突然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了吗?”门外的男人神态自若,脱下西装外套挂在了门口的衣帽架上,“斐城那小子呢?还在睡懒觉?”
“唔……嗯。”
“哼,他昨晚又和那些狐朋狗友去飙车了吧?”
斐然心想,是飙车了,不过是在床上飙车。心里跟着吐槽,但是嘴上还是要维护弟弟,“没有,昨晚……我和阿城打游戏呢。”
“你们会老老实实地打游戏?”老成且狡猾的男人迷了眯眼,显然不相信这套表面说辞。
“哈,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也没必要跟你解释那么多了吧。”
“你怎么跟我说话的?”
斐然从昨晚的梦中脱离出来,看清了眼前的现实。母亲已经不在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抛弃了他们兄弟俩,和小三以及私生子成立了新的家庭。
“斐总,到现在我们也不必演父慈子孝那一套了吧?你管我那么多?”一早的好心情被打破,斐然看着面前这人又想起了那些令他厌恶的过往,“说实话,看见你这张脸我就烦。”
“你以为,我想看见你吗?”斐总自顾自地坐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如果没有那么一丝微薄的血缘关系扯着,我才不会再到这个房子里来。”
他扭头看了看四周,房子的格局装修没什么变化,让他想起前妻,内心里不免有些波澜。
“小年轻沉不住气就喜欢呛人,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长进。结果呢,你还是一如既往,给你的那份产业到现在也平平无奇,没兴起什么风浪嘛。”
斐然心想,外边儿可有不少人盯着你,你丢那么个糟心玩意儿给我,又不护着我,我要是掀起了什么风浪,恐怕现在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吧。
想到这,斐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里唾弃自己怎么有个这样的爹。
“这就是我不喜欢你的一点,有时候看上去是个狼崽子,可是实干起来还是个废物。”瞧见了儿子翻的白眼,斐总脾气上来了,手指点了点斐然,不免说了点重话,“哼,不像斐决,同样是我的儿子,他可比你们有出息多了。”
斐然掏掏耳朵,有些不耐烦了,“你来这儿就是为了炫耀你的另一个儿子?那倒可不必再说了。更何况,我们废物,那不也是你的种吗?”
“本事不见长,嘴皮子倒是利索了不少!”
“行啦,我没心情跟你吵架。”斐然摆了摆手,打断了对方的怒气,“你来这儿到底想干嘛?难不成又要丢个烂摊子给我?”
“什么叫烂摊子?”斐总不满地皱了皱眉,“我给你的,都是已经清理过一遍的,这难道不是让你省心?毕竟以你这水平,恐怕被人钻了空都不知道。”
是哦,清理了一遍人员,高层动荡,人心还没稳定下来的时候又立马换大老板,变成他这个毛头小子,刚接手的时候底下人没一个服气的,简直就是在折磨他。
“你之前不是经常和你那些个朋友,去浮笙会所吗?我这次来,就是要把这家会所交给你。”
“那家?你什么时候收走的?”斐然暗暗咬牙,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又查起了自己的日常行动了,“你收那家会所做什么?现在又交给我?”
“嗯……看经营状况挺不错的,收来玩玩儿。你不是常去吗,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