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元白刚和段云风确定了一会儿的活动,就感觉空气一下子凝固了下来,抬眼望去,心猛地提了起来。
濮禅脸上结着冰霜,目光沉沉地盯着他,在他身后,也有一张冷冷淡淡的脸注视着段云风,眼中情绪复杂。
段云风察觉到了诡异的气氛,朝后面看了一眼,当即笑道:“你们来了,坐啊。”
他好像没有意识到现场的奇怪,还是温和淡定的模样,连玉筑都感觉到不对劲,趁机溜下沙发跑了。
四个人面对面坐着,没有人说话。
濮禅打破了沉寂的空气,一开口就是嘲讽的语气,“我还当是谁,原来是你啊,穿上女装就把自己当女的了啊?”
陆元白没说话,只是低着头,双手放在膝盖上,死死抓着那朵白玫瑰。
段云风收起笑容,训斥道:“我不知道你这么没礼貌。”
濮禅突然觉得无趣,身体靠在沙发椅背上,不再说话。
“我去一下洗手间。”陆元白再待不下去,起身将手中的花放到茶几上。
“小心点。”段云风嘱咐。
濮禅冷哼一声,“至于么。”
段云风皱眉,严厉地盯着他,正色道:“濮禅,我不知道你跟他有什么过节,但今天他是我请来的客人,也是我让他帮我的忙,你如果要挑事,我可以奉陪,别找他麻烦。”
宴漱与手肘撑在沙发上,眼睛斜斜看着地板上的一条缝隙,除了一开始和段云风打招呼的时候开过口,后面就再也没说话了,此刻懒懒散散地说:“不知道是段老板口味变了,还是这么多女孩子不能满足你的胃口了。”
段云风喝了 一口茶,云淡风轻地说:“他是什么样,我就是什么口味。”
一句话让两个人都愣住了。
回到段云风给自己安排的房间,陆元白的肩膀才垮了下来,从没有这么强烈地感到自己的可笑,像一个小丑,来到不属于自己的地方,企图做一些做不到的事,哪里知道,这里不是自己的马戏团,根本就不需要小丑的存在。
和濮禅一起来的那个人,林老爷子大寿时,濮禅也是和他一起,濮禅知道他喜欢吃的甜点,叫他“宝宝”,而那个人也叫他“亲爱的”,他们是一对吗?
现在还在一起,看起来也很般配,在一起的时间应该很久了吧?
陆元白控制不住地想,濮禅能不能教教他,怎么才能忘了一个人?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无数次地想忘记,却还是做不到。
没有人不想要重新开始,没有人想留在原地,没有人不想要幸福啊。
段云风推门进来,看到陆元白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上,脸上的表情很迷茫不知所措,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心疼,“元白,对不起。”
陆元白勉强笑了笑:“段先生怎么突然跟我道歉呢?不是你的错。”
“不,是我不好。”让他听到那样的话,本就是自己不对,段云风认真说:“一会儿不想下去,就待在房间里等我好不好,晚宴结束我就送你回去。”
段先生还是这么贴心,陆元白感动,心里好受了许多,“一会儿不是还要跳舞吗?”
“元白会吗?”
陆元白一瞬间僵住,结结巴巴地说:“跳得很烂。”
“没关系,元白坐着玩就好了。”
别人对他越包容,他就越想对别人好,陆元白就是这么一个人,“我和段先生一起吧,就是我跳得不好,怕踩到你的脚。”
段云风调侃道:“没关系,我会尽量咬紧牙关的。”
这么说了会儿话,陆元白心情好了许多,跟着段云风刚下了楼,就听到音乐声响了起来,完蛋,他没听过!
“段先生,我没听过这个音乐怎么办?”他着急地说。
“没关系,跟着我慢慢地动就好了。”段云风揽着他的腰,将他带进了舞池。
刚跟着走了几个舞步,就踩了段云风一脚,陆元白面红耳赤,小声地道歉:“段先生,实在是对不起。”
段云风凑到他耳边,“没关系,明天元白记得陪我去医院看脚就好了。”
陆元白笑出声来,“我会付医药费的。”
跳到一半,两人的动作才流畅起来,陆元白也找到了乐趣,跳得越来越自然,脸上也带着笑意,以前他都是端着吃的看别人跳,现在自己跳了才发现那感觉真的不一样,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好像变成了蝴蝶,在音乐声中飞舞。
刚刚围坐了四个人的沙发空了下来,只余下一朵孤零零的白玫瑰无人问津。
宴漱与和濮禅各自端着个酒杯,沉默地看着舞池,想到濮禅之前失了风度的话语,宴漱与到是很好奇,“他是你的谁?”
“前男友。”
宴漱与恍然大悟,“原来他就是那个把你甩了的前男友啊,有眼光。”
濮禅冷冷地觑他一眼,“段云风更有眼光,某些人连当前男友的机会都没有。”
宴漱与也不在意,抿了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