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岑醒来的时候已经不在那狭小肮脏的小旅馆了。
她一睁眼就发现躺在一张很舒适弹软的大床上,身上盖的是最轻软的鹅绒被,散发着柔和而浅淡的香气。
身体除了那种过量运动带来的酸疼感之外没有任何不适,那种火烧火燎的炙热感仿佛已经过去了几个世纪,让舒岑回想过去只剩了一个模糊的感觉。
她从床上坐起来稍稍打量了一下整个房间的陈设,正觉得熟悉,房门就被人从外打开。
文启看见她醒来双眸中浮现出松了口气的神色,手上端着一个托盘走到床边,舒岑看了一眼,里面装着两碟清淡的小菜和一碗白粥。
失去意识昏睡过去之前的记忆涌入脑海,舒岑一瞬间有些不敢对上文启的目光,她低下头:“文启!?”
“吃点东西。”文启拿起勺子试了试温度,觉得合适就扶起舒岑连勺子带碗送到她手里,“你睡了很久,先垫垫。”
舒岑抱着碗才发现自己四肢无力得厉害,文启伸手帮她扶住碗边,想了想还是把碗端了回去,舀起一勺白粥送到舒岑嘴边。
“不用这样文启……”
“没关系。”
文启的语气似乎是不准备再给她一次自己喝粥的机会了,舒岑又犹豫了一会儿才张嘴把白粥吃下去。
“我睡了很久吗?”
“嗯。”
她睡了整整二十六个小时,期间各种抽血和注射都没能叫醒她,如果不是各项生命体征暂且正常,文斐然都要疯了。
舒岑这才注意到自己手背上的针眼,愣了一下:“咦,我打针了吗?”
“打了生理盐水。”文启说着,又给她喂了一口小菜,“现在有哪里不舒服吗?”
舒岑摇摇头,她觉得现在这种浑身无力的感觉也只不过是因为睡得太久一直没有吃东西给饿的,之前那种痛苦就像是一本书被翻了一页,都已经过去了。
一碗粥喝完,文启把空碗放回托盘里就准备走,却被舒岑叫住:“对了……文启,我有话想跟你说。”
文启立刻放下手上的东西重新坐了回来,脊背挺直好像在等待舒岑的差遣一样。
“就是……那个……”
虽然要回想昨天的事情让舒岑感觉很羞耻,但因为实在是太在意了舒岑觉得不得不说。
“昨天你跟我说的那件事,就是……交往那件事……”
不知是想起了一些羞人的画面还是因为提起了交往二字,舒岑的脸又呈现出诱人的酡红,像是滴落在纸上晕染开的红色颜料,不断蔓延开来。
“嗯,那件事我是认真的。”
闻言,舒岑脸上更烫了。
“我是想说……我知道你是个很温柔的人,看见我那样也没有趁人之危,反而还怕我自己想不开给我找后路,但是……你不能因为同情我说这样的话,这种话你要和你喜欢的女孩子说,你知道吗?”
女孩子因为想到了些羞耻的事情害羞低着头不敢看他,可语气却是万分认真诚恳的,让人光听着都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温柔的力量。
“你可能误会了。”可文启越听两道浓眉却拧得越紧,“我没有同情你。”
舒岑愣了一下,又急急忙忙地抬起头:“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你很善良,你怕我因为出现了这样的事情心里难受所以……”
文启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哪里表达得还不够清楚,他眉头几乎拧到了一起,过了一会儿就听舒岑怯怯地开口:“文启你生气了吗?”
“没有。”
比起生气,文启更多的是对自己的笨嘴拙腮感到无力。
“舒岑,我确实不太会说话,所以我也不想再铺垫那些没用的,我就直接告诉你。”
他伸出手去拉住舒岑的手,粗糙的掌心贴着她细嫩的手背,手指扣着她的掌心让她没有逃离的余地。
“我是喜欢你的。”
似乎是为了表现出认真的态度,文启在说话的过程中眼睛一直万分诚恳地看着舒岑的双眸。
“我没谈过恋爱,也不太会说话,之前可能没说清楚让你误解了,但是我绝对不是因为同情才和你提出交往,如果你觉得我还说得不够清楚,我还可以再说一次,我是喜欢你的。”
舒岑的脸已经早在他第一次说喜欢的时候就红透了,她低着头,掌心没一会儿就因为紧张和羞怯凝出了一层薄汗。
她还记得昨天听见文启这番话时自己的心跳有多快,可当时身体糅杂着的不适感太多,让她没办法太直观的察觉到,只有现在回想起来,她才想起那个时候自己心脏几乎都快要跳到嗓子眼儿了,就像现在一样。
不得不承认的是,文启在舒岑心里确实是很特别的存在,明明他们认识也没多久,相处的时间更是短暂得如同只是眨了个眼,但是他们经历的风浪却好像足足比舒岑一辈子加起来都还要多。
文启不是一次豁出性命去保护她,每一次遇到事情都会非常坚定地挡在她面前,然后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