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识真相死生两重天
曹Cao骑在吕布的身上,下面那冲车不住地撞击那城门洞,将那城墙摩擦得又光又滑,明明是冬日,城门洞里居然热得出奇,尤其是这进攻的步兵最后又发射出一簇火箭,落在城门深处点燃了稻草,整个儿便一片红地烧起来了,吕布眼前登时出现一道鲜艳得如同血色一般的红光,伴随着这火光还腾起了浓浓的烟雾,自己往日攻城夺寨,这种情景乃是经常看的,不曾想今日落在自己身上。
吕布仰天大叫:“曹贼,我与你两界的冤仇,生死势不两立!”
曹Cao朗声笑道:“呜呼呀,还‘汉贼不两立’哩,单是听你这句话,真当你是个大汉的忠臣,其实这天下倘若没有我曹Cao,真不知几人称孤,几人称王。哦哟,这两排牙印可真深呢,到现在都没有消下去,好在是没有出血,否则还得看郎中,奉先不要慌,等我给你揉一揉这里。”
然后吕布便只觉得一条shi漉漉热烘烘的东西在自己脖颈上扫来掠去,那东西柔软又有弹性,吕布给赤兔马舔手心很习惯了,此时马上便知道,这是那曹贼的毒舌,曹Cao从前割发代首,如今是伸舌代手了。
吕布晃动着脖项和头颅,躲避曹Cao那仿佛带着硫磺的舌头,说实话给曹Cao这样舔着其实并不怎样难受,曹Cao的舌头灵巧得很,从自己脖颈刮过去,让人酥酥麻麻的,而且他不仅是舔,还会撮起嘴唇来亲吻的,一想到此时曹Cao对着自己的后颈又是吻又是舔,一脸色眯眯的模样,吕布身上简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阵的头皮发麻,曹Cao的下流与狠辣到底哪一个更让他难以接受,一时间吕布也想不出来。
吕布急着摆脱这种处境,脑子一转想出一个主意,粗声道:“你现在还不回魂,等着常住在这鬼地方么?”
曹Cao在他背上笑得浑身直颤:“古人说‘君子可欺之以方’,你将那圣贤经典只当放屁,这些年叛了这个又叛了那个,朝三暮四只当吃饭一般,居然也会这般傻得可爱,可让人真的不知该如何疼你才好。”
吕布扭过头来望着他,满眼惊疑,问道:“你说什么?”
曹Cao点着头,微笑道:“你这鬼做得却好,和人家这般热热乎乎地贴在一起,把这些快活的事情都做过了,而且站起来还是要用脚走路,不会恁么飘来飘去的,我猜你现在也已经饿了吧?”
吕布此人虽然脑子糊涂,又有些一根筋,然而却并不是笨到了家的,之前给那中军官扯着耳根子灌下一杯毒酒,自分必死,给人放躺在那里便是一心等死,毕竟曹Cao在白门楼上让人像牵猪羊一般将自己牵了下去,口中说的分明是送自己上路,曹Cao心狠手辣的名声早已远播,因此自己一颗心就朝着死路上去,再睁眼之后满心想着的都是自己已经死了,此时便是在Yin曹地府,于种种可疑之处便竟如瞎子一般,大睁着两颗眼睛愣是看不到。
此时听曹Cao如此一说,之前的疑窦这才冒了上来,可说呢,自己做了鬼之后,身子怎么还是热的?而且床上映出来的影子分明是两个,纵然那蜡烛的光线昏暗,然而给自己数数还是行的,一个两个,果然是两个,吕布伸出手来在面前摇晃着,再一看床褥之上,那手臂的影子随着自己的胳膊就在不住地动。
这时只听曹Cao贴着自己的耳根吁气道:“纵然再怎样才疏学浅,也该听说过鬼是没有影子的,奉先不愧虎将,胳膊粗壮,照出来的影子也粗得很。”
吕布愣愣地问了一句:“我真个没有死?”
曹Cao笑道:“你在当世也算是个奇人,我怎忍心就这么让你死了?实不相瞒,当时中军官给你喂下去的酒里面,加的是鸡鸣五鼓返魂散,华佗造的,那个江湖郎中干别的不行,干这个倒在行,这药着实是离奇,人喝进去便闭了眼无声无息的,就跟死了一样,其实是假死,十二个时辰后悠悠忽忽地自己就醒了,就好像你现在这样,可不是便成了个死而复生?”
吕布听他解说了这些,这才恍然大悟,捶着自己的胸口道:“曹Cao,你骗我!”人言曹瞒jian诈,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还“实不相瞒”哩,通篇就没有一句是真的。
曹Cao拢住他的手臂,笑着说:“连这你也恼,活着不好么?难道一定要我把事情做实了才开心?”
要论口才,吕布哪里是曹Cao的对手?因此纵然是为人所欺,满身是理,此时也给噎得说不出一句话来,更何况他乃是败军之将,更加没的说了,诚如曹Cao所言,曹Cao给自己灌了迷魂酒让自己死去活来,虽然是欺骗了自己,不是君子所为,然而倘若要曹Cao在这事上真心实意,毫不含糊地赐死自己,吕布只要想一想便觉得胆寒,这便是死君子不如活小人,自己是宁可在小人手中活命,也不愿在诚实不欺的君子手上死了,当初在白门楼前死乞白赖,把鬼话当真话说得天花乱坠,不就是为求活命?所以这件事也没底气控诉曹Cao欺诈。
吕布举目环视着这房间,声音沉痛地说:“如此说来,这便是我在下邳城中的那间密室了?”
曹Cao点头道:“自然是的,幸亏你修造了这处地方,否则下邳驻军的这些日子,还真难觅合适的地方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