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樾其实并没有走,他在车里坐了一会儿,没多久外面就下起了大雨,他揉了揉太阳xue,回了酒吧。
夜场经理今天提前下班还小赚一笔,正打算走,迎面又看到了那尊黑面煞神,赶忙迎上去问他有什么事。
楼樾看着空荡荡的酒吧心里紧了紧:“那人呢?”
夜场经理愣住了:“他、他没跟您一块儿走?”
楼樾快步走到刚才的沙发边,碎掉的茶几还没来得及清理完,满地都是血渍,刺红了他的眼睛。“调监控!”
夜场经理哪敢拒绝,连忙把人带到了监控室,楼樾把人挥走,快进到了自己走了之后的时间。那一声玻璃碎裂的巨响,让他倏然站起,再看到柳栖跌跌撞撞离开酒吧的背影,他几乎以为这个人就会这样消失不见。
酒吧的监控只到门口,楼樾沉着脸将监控拷贝到自己手机,又把酒吧的备份删除了。他不敢再看监控画面上柳栖凄惨的模样,带着保镖沿着他离开的方向开始找人。
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让能见度变得极低,入眼都是水汽,几乎看不清路。楼樾一个人走在前面,浑身上下都被雨水打shi,几个保镖想劝,也知道劝不住。这是一个横行霸道惯了的主,他们哪能劝得住。
雨水把痕迹冲刷得干干净净,楼樾茫然地往前走着,他心急如焚,却找不到一点与柳栖相关的痕迹。他突然恨起了这场大雨。
楼樾最后是被他大哥压回去的,保镖害怕他再淋雨淋出事来,只好通知了能管住楼樾的人来。
在雨里淋了两个小时,楼樾也顶不住,几乎是昏迷着被楼大哥接回去,他意识昏沉,喃喃道:“大哥,我好像把人弄丢了。”
楼大哥脸色比楼樾还要吓人几分,楼家男人的坏脾气似乎都是遗传的,一个比一个更胜。保镖跟在他们后头,一声都不敢吭。
楼樾当天夜里发起了高烧,他陷入了一场噩梦,梦里自己挥着皮带,似乎要把压着的人生生打死一般下着狠手,他想要停住,手却不听指挥。过了一会儿又变成柳栖昏迷在雨中的场景,画面转来转去,楼樾在梦里辗转,心脏一次次地被攥紧,几乎不能呼吸。他一个震颤惊醒了过来,入眼的是父母责怪的神情。
楼樾眼中含了点期待:“人找到了吗?”
楼母摇了摇头,楼父接口道:“昨天夜里城东那片因为暴雨停电了,监控断了。”
楼樾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我已经派人在周围一片都找过了,没有发现人。”这次说话的是楼大哥。
楼樾知道大哥的意思,没有发现人……总比发现尸体好。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酒吧那一块没有河,不然……
“可他伤得很重……”楼樾此时已经全剩下了懊悔,昨天他理智全无,做了太多出格的事情,昏迷一夜醒来后理智回笼,已经不是后悔两个字可以形容的。
楼家人不知道他们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本来以为只是普通的闹别扭,此时听到“伤得很重”时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测,“你们打架了?”楼母有些诧异,楼樾的身手她是知道的,因为小时候被欺负,所以特意去学的格斗。
“……我打了他。”楼樾声音苦涩,那哪里能叫打架,是他单方面的凌虐啊……他根本不敢再看一次昨晚的监控。
楼母意识到这次的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只是孩子到底大了,他们也不想寻根究底地问,楼父拍了拍自己妻子的肩膀,然后对楼樾道:“人我们会帮你找,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楼樾垂下眼,应了一声。他头疼得厉害,却一刻也不敢停下,开始调查关于柳栖最近的行踪。盛怒之下没有想那么多,但是理智回来以后,他再蠢也该知道,柳栖一定出了什么事。
他突然想起前几天柳栖突然提起来的十五万,心里咯噔一下,再一次去确认了对方到底有没有透露过这件事。又一次得到否定的答案以后,楼樾意识到这件事情恐怕有人在刻意Cao控。
他本职就是搞计算机的,查一些资料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难的,又从父亲那边借了人,很快就把事情的真相查了个清楚。
当日柳栖收到的那封邮件就这样呈现在了楼樾的眼前。
他一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绪,惶恐溢满心间,他不敢去想,那两天柳栖是怎么过来的,只要想到自己卑鄙的一面被完全看透了,他就不可抑止自己内心的恐惧。做的时候想当然就做了,在面对后果的时候,却不是自己想好的情境。
邮件找到了,发邮件的人自然也查了出来,或许也不能说得上意外,会煞费苦心做这些事情的人,只有柳禄仁了。
如果不是知道柳栖这些年是怎么过的,那么楼樾或许真的回信了柳禄仁是在为自己的儿子着想。只是但凡知道柳栖这些年遭遇的人,都能看出来柳禄仁这是狗急跳墙了。
楼樾唯一没有想到的是原来柳栖手里应该还有靠近四十的股份,加上自己收购的那些,柳栖会是最大控股人。他看到柳栖去律所处理的事情,包括对柳禄仁的一纸诉状,心疼的几乎不能呼吸。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