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存少此时少有地动容,神识可以将修士的五感扩大不知凡几的倍数,是凡人所不能企及的,早在接触到那块兽皮的时候,他隐约有感觉到属于自己的识海正在慢慢形成,却未想到经过与孔充堂这一次,竟是一击功成。
然而眼下的境况却是由不得平存少将感悟自己的神识,因为孔充堂的母亲和兄弟正往这里越发靠近,若是被他们发现自己在此处,自己如何从那山崩地裂的险境之中脱身怕是难以解释明白。
平存少心里清清楚楚,自己那一番说辞细究之下不见得是十全十美,只不过孔充堂与自己情谊甚笃,不至于追根究底。
所以他须得立时离开。
然而聚在平存少草草收拾了自己打算暂且离开藏匿,回头再来见孔充堂时,却被被拉扯住了在先前一番温存中散落的衣带。
回过头时,他对上一双凄清的眼。
孔充堂的双眸中还带着未曾散去的朦胧情欲,却无端染上了伤怀之意。平存少未曾见过素来平和雅淡的孔充堂如此模样,他不明白自己不过暂时离去为何会惹得眼前人露出这般情状,宛如初秋的露草似乎随时就会枯萎在冷风中。
“我暂且找一处躲避,待他们离开就会回来。”
纵是不能理解孔充堂的心理状况,平存少还是尽量温和地安抚他,毕竟烛照之法对孔充堂究竟有没有效果还有待考证,此时他说不得还是那副羸弱的体质,平存少还是担忧他一时激动有个好歹。
然而素来善解人意温和冲淡的孔充堂这一次却无端地坚持,拉住平存少衣带的手没有分毫松动,平存少根据自己衣摆上传来的力道甚至能够知道他拽得又多加了几分力道。
孔充堂看着面带不解的平存少,眼中悲切更甚,他轻轻摇了摇头:“来不及了,存少,别走,我把他们拒走,你留下。”
平存少正欲追问,忽地面色一滞,瞬间明白孔充堂所言来不及所指为何。
他的指尖又一次涌起那酷烈的灼热,仿佛有一层岩浆开始在皮肤之下缓缓涌动,而那边的孔充堂rou眼可见地面色苍白起来,拽着他衣带的手指也颤抖着松开坠下——他无力再握紧那根轻飘飘的衣带了。
平存少心中低咒一声,转头回到床上抱住孔充堂,在他耳边低声问道:“可有方法瞒过你母亲?”
平存少是大大不愿意暴露在孔家人的眼前,尤其在孔家已经大肆宣扬他是盗宝的家贼之后,自己若被发现少不得要经受一番磋磨,默默取回生母留下的东西远遁才是他心中所想。
奈何孔家还有一个孔充堂,他总不能眼看着孔充堂丧命,尤其在他或许有法可解的境况下。
孔充堂抱住平存少Jing健的腰身,侧脸贴在他温暖的怀中,呢喃似的开口:“无事,我不会让你被发现。”
平存少通过自己的神识看到孔明堂似乎不知因为何事与自己的母亲有了争执,两人在孔家的花园中止住了脚步,孔明堂一副负气的模样,那位美艳的妇人似是被他气到,神色略微严肃冷冽了不少。
“存少,你那功法,继续吧。”
孔充堂似是被暖了过来,在平存少怀中发出的声音闷闷的,像是隔了一层细密的棉布,失了平素的清朗。
平存少心中生出几分焦灼,孔充堂绝不是不明事理之人,他虽然一时摸不透为何孔充堂非要卡在这要紧的关头将自己留下,但是也能猜出背后尚有自己猜不出的隐情。局势发展至此,他不求解惑,只期望孔充堂当真向他说的那样有把握将旁人拒之门外。
“充堂,若是他们过来打断,对你或有妨害。”
回应平存少的是孔充堂在他怀中仰起头,轻轻舔吻了一下他的喉结。
平存少低头望去,孔充堂清润明澈的眼瞳中似是含了一汪潋滟生波的湖水,盈盈生辉。他心口莫名一滞,低头含住了孔充堂的唇,轻吮一下后离开。
孔充堂随即闭了双眼。
当平存少将手指探入孔充堂微分的双腿之间时,他心中仍是不甚安稳,最后用神识查探了一次花园中母子争执的场面,平存少还是收回了全部心思放在孔充堂的身上。
烛照之法的感悟来得玄妙而难解,平存少至今也未找到可遵循的体系。这一次他握住毛皮时并未再见到此前熟悉的画面,仿佛那只是一块普普通通的兽皮,因此眼看孔充堂一副敞开怀抱的模样,平存少心中反而生出许多不妥。
他固然想要救孔充堂性命,可若是结束之后并无效果,那自己不就成了有意欺骗?
脑海中想到上辈子的专属这种行为的用词,平存少不易察觉地皱了眉头。
孔充堂闭目以待迟迟没见平存少往下的动作,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隙就见到平存少眉心微紧的模样,周身几乎瞬间涌上一阵凉意,直透骨髓。孔充堂以为那是自己心中的错觉,但他很快就意识到那并不是错觉,周身的每一寸骨rou仿佛都有细小的冰凌慢慢凝固。
平存少感觉到手边的人不知为何忽然传来一阵冰寒,他不经意蹭了蹭平存少大腿内侧细腻的皮肤,仿佛被井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