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我好像没有感情这种东西。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喜欢过谁,就连我的父母,我也没有对他们产生过感情。”
这段话是如此的不可思议,以至于我第一次听到时,并没有放在心上。
“童童……”我叫着她的小名(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名字是她自己取的,而且她只告诉了我一个人),斟酌了一下,还是尽量将说教改为劝慰。
“你只是感觉不到那些感情的存在,其实它们都是由生活中的微小细节体现出来的。你现在还小,很多事还想不明白,等你慢慢长大,学习到更多的知识,见识到更多的人以后,你就会想通了。”
又说了很多套话,我才把这孩子哄得半信半疑。
回到家里,我犹豫再三,还是给陈璧月的父亲打了电话。
这件事有必要告知家长,我是这么认为的。然而陈父接到电话之后的反应却让我大失所望,他像是胸有成竹,又或者根本漠不关心,对我说不用管这些,只要保证她安安分分待在学校里就行了。
这位和我年龄相近的年轻父亲甚至劝慰起我来:“徐老师,你放心,我女儿不会给你惹麻烦的。她很喜欢你,也很听你的话。她连我的话都不听呢。”
我只好哭笑不得地应和着他。同时也在心里思忖,这一家人或许比我想得还要有钱任性。
那之后我就没怎么管过陈璧月了。之后再注意到她,已经是几个月后了,好像是在高二下学期快要结束的那个夏天,她开始穿裙子。
她本来就漂亮,稍微一打扮更是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不过奇怪的是,她还是独来独往,身边没什么人。
女生们嫉妒她,也有人想和她交朋友却止步于生硬的打招呼。几个男生倒是想追她,但是都被那种无形的高冷阻隔了。双性好像都不太喜欢她。
绝对零度领域。
我听班上的人这样称呼她周围方圆一米的空间。
而她还是我行我素,毫不理会别人的言语。我有时甚至怀疑她的精神是否正常,毕竟对一个正常人来说,社交这种东西是必不可少的。即使再厌烦,再逃避,人也不可能生活在绝对真空中。
可是我也没有立场去管她的事情。
本来这个故事和我没有太大关系,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个意外。
市中心广场扩建之后,多了两个游泳馆,一个封闭的,一个露天的。很多人都喜欢去那里游泳,我也不例外。
不过我不喜欢和别人坦诚相见,所以选择在了没什么人的星期天过去。游泳馆里人很少,我换好衣服后,跳下水游了一会儿,总感觉今天没有状态。
正打算起身上岸,却突然听到扑通的水声,我转头去看时,发现水面上只剩下一缕长发了。
我连忙游过去,潜到水下一把抓住那个下沉的人,挟着她浮到水面上。
好不容易拖着人走到岸边(水并不深),我松了一口气,却发现这个人已经晕过去了。
陈璧月。我认出了她。
这时候最好的处理办法是把她送到医务室,我也这样做了,但不巧的是医务室的值班医生正好不在。一个小姑娘指导我做了急救,心脏按压和拍背吐水,人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最后她急了,让我上人工呼吸。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非常玄幻,把我也弄得晕乎乎的。我这时候脑子也清醒了一点,就问她:“为什么不是你来做?”
小姑娘语塞,像是没想到我会说这话,涨红了脸,最后憋出来一句:“我是同性恋,我不想占她便宜。”
我也是救人心切,竟然就这么被她糊弄过去,低下头,捏着女孩的下巴,朝她嘴里吹了一口气。
就像童话故事那样,她眨动着纤长挺翘的睫毛,慢慢苏醒过来,睁开眼,看到我,然后伸手拥抱了我。
“谢谢你救了我。”
从那时候起她的声音就黏糊糊的,她娇弱地趴在我怀里,半湿的头发搭在我臂弯里,耳垂周围细腻白皙的皮肤被蔓延的火焰似的绯红覆盖了。
其实我只不过是往她嘴里吹了一口气,甚至都没碰到她的嘴唇。
不对,我摸了下自己的嘴唇,刚刚她睁眼时抖动了一下,好像不小心碰到了。
她抬头对上我的视线,又像是害羞,不敢看我,把头扭到一边。
她低头的那个瞬间非常可爱,我明显感觉到了心动。
总之,就这样稀里糊涂的,一段孽缘开始了。
直到现在,我终于能够确定,那个女孩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能做出什么事,她为了设下那场刻意的邂逅,甚至不惜拿自己的生命作赌注。
她成功了。
当然,后来我还是拒绝了她,在最后一刻我良心发现,悬崖勒马,及时挽回了自己的错误。
——我以为挽回了。
掏出钥匙,打开门,少女回头朝我笑了笑,“这可是按照你喜欢的风格布置的,不想进去看看吗?”
我不想。但是陈璧月把我拉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