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能够拿到手机来联系父母,不过我并不会把这个机会浪费在他们身上,我会给沈言广发消息,有时候我也记不得我发了什么,但大部分都是一些疯言疯语,沈言广应该看也不会看就直接删除了吧。
很偶尔的时候,我也会怨恨沈言广,为什么你的父亲做了这种事,你却还能心安理得地活在这个世上,而我却要待在这个逼仄的、见不到光的实验室里,直到他们在我身上榨干了利用价值。
外面的天黑得沉重,就好像永远都不会再亮了一般,我躺在床上,感受着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变得越来越僵硬。
我对时间流逝的感知逐渐模糊,当我被突然放出疗养院的时候,我是茫然的,甚至一时间不知该去往那里。
我在大街上站了整整三个小时,随后给陆霖放打了电话,他很快给我找到了房子,见我身上什么都没有,他叹了口气,带我去购置了所需的日常用品和衣物。
他也是我在国外的朋友里唯一一个知道我的病情的人,他以为我这一年是去疗养了,完全没想到我会以这样狼狈的样子重新出现,但他没有多问,只是隐晦地问了一句我有没有定期去配药。
但这个时候的我对药物已经产生了极度的抗拒和厌恶,于是我搪塞了过去,我对他说我的病情已经稳定了很多,发病的次数也变少了,陆霖放自然是相信了,他说只要我没什么事就好。
后来,在陆霖放的介绍下我去了EDEN,于是我一边恢复珠宝设计的工作,一边作为店内的SUB在EDEN活跃。
我知道我这么做是不对的,我也知道我喜欢的其实是沈言广,但我忍不住,强烈的性欲折磨着我,让我变成了一头只凭本能行动的兽,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在盘旋,那就是:无论谁都好,快来撕碎我。
我不敢去找沈言广,我怕我会再次缠上他,可我已经没有了资格,尽管我知道无论如何他最后一定会原谅我。
所以当他推开那扇门走进来时,我是迷茫的,我甚至以为我可能是睡着了在做梦,又或许是我有了超能力,穿越了时空。
他很生气,就如我像的那样,看着他失望愤怒的眼神,我心里有些畅快,是啊,我就是这样的人,我一直是这样的人。
可当他捏着我的下巴,粗暴地要扯下我的舌钉时,尖锐的刺痛让我猛地清醒过来,血腥味在口腔内蔓延开来,很恶心的味道,让我反胃至极。
我忍不住挣扎起来,我想,这是他最后留给我的东西了,只有这个……只有这个他不可以夺走。
舌钉被他扔开,我不得不趴在地上寻找,我什么也听不清,脑子里嗡嗡作响,心跳快得像要爆炸,全身的血液都开始逆流。
沈言广一把将我拽了起来,“我叫你别找了!”
他说:“我们结束了。”随后将我丢在了一边。
就像那个标记,他不要了,所以哪怕我留着,也已经没有了意义。
我会再次被抛弃么?
就像曾对我吼着“求你让我去死”的母亲,就像曾用陌生的眼神看着我的父亲一样……
他也要抛弃我么?
不……不对,这不就是我想要的么?
是啊,这才是我想要的才对。
可我为什么会难过,为什么会如此绝望?
我用力抓住了沈言广的裤管,哭得无法言语。
我渴望活着。
我想活下去啊。
求你了,给我一个活着的理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