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让这片夜空不得安宁,倒似与他这一身的血腥味相得益彰。
休息够了,江欲行给颜平回了一条短信,然后穿行在这片老小区中,借了某户人家屋外的水龙头洗了洗脸,还有身上的血迹。再简单地清洗了伤口,把洗干净的衬衣撕开,用作包扎。
又找到一家把衣服晾在小院里的,“借了”一身干净衣服换上,把自己换下来的脏衣服打包好。然后继续往城里的方向走。
因为大爆炸和火灾,滨辰区那边已经不允许其他车辆通行,所以江欲行走了不少路才到了能打上车的地方。
回到家后,还得再好好处理一遍伤势。
……
第二天,陆明琛休养了半天便起来运转了。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哪能躺得安稳,后续要处理的问题,公司,媒体,一大堆的事。在医院得到好的治疗后,他基本也没什么大问题了。
他倒是难得看到了老头伤心的模样,因为后怕竟似乎都衰老了几分,跟着身边一同来看望他的人一起念叨着他吉人自有天相。
确实,那样大的灾难,他处在爆炸范围的中段,竟然还能活下来,简直是奇迹。
而陆明琛知道,自己能活下来,是因为什么。或者说,因为谁。
这让他非常烦躁。
在负伤工作忙成陀螺的时候,陆明琛还让秘书去问了问昨晚跟他一起得救的某人的情况。
说来王秘书真是比他走运多了,在前两天因为阑尾炎请了假,要不然自己去工地肯定会带上他,那这会儿可就……
秘书打听回来,告诉陆明琛,救了他们的消防员说他还记得,因为实在印象深刻,在那么惨烈的情况下,还能有两个都算是“轻伤”的幸存者,靠着坍塌的地坑死里逃生。
而那个跟陆明琛一起得救的男人,说是主动拒绝了担架车运送,靠自己跟着救援队到了安全地带,而这之后就打听不到什么目击词了。
果然,是偷偷离开了呢。陆明琛想。
“消防员说,他还记得那人好像也受了伤,而且不轻的样子,所以医生也劝他上担架,但那人说不打紧,不在要害,还健步如飞的。救援紧张,医生也就没管了。”
陆明琛一愣。
受伤了?还不轻?
真的假的?他可看不出来,那个人可是一直都游刃有余的样子。难道你要说,那人是在重伤情况下,还撑着他们两个人直到获救吗?
陆明琛把手里的笔都捏得吱嘎响了。
王秘书看出了陆明琛心情不妙,安静如鸡地站在一边。
“你……”陆明琛却开了口,但又欲言又止。
陆明琛在想,重伤,如果自己现在去查各大医院、诊所,是不是……
“你知道他伤在哪的?”
“这个我没有问,我稍后再联系?”王秘书停顿,看陆明琛的意思是稍后还是马上。
“嗯。”
“陆总还有别的指示吗?”
“……没有了,你下去吧。”陆明琛想,以那人的缜密,自己就是查遍所有医院诊所,恐怕也找不到他吧。
——陆明琛在忽略,虽然工程量浩大,但照这条线查下去很可能会有收获,比起之前无头苍蝇一样来说可算是难得的进展!
但这个念头被无意识地按了下去。
陆明琛告诉自己,自己只是在省掉白费功夫,反正以后还有的是机会——他只是因为这个!
但就是,无端的,莫名的,越来越烦躁。
烦躁到近乎心累。
烦躁到没法再自欺欺人。
终于,还是打算正视一下问题,捋一捋。好吧,是自己犯贱了,竟然在厌恶和愤恨中夹杂起了可笑的感激。
罢了,这一次,放过他,算扯平了。
下一次,再算!
叹出一口郁气,陆明琛感觉舒坦了一些。放下杂念,全心投入工作。
感激啊……
但这是全部吗?
谁知道呢。
……
同事看着手机,念叨:“嗐,伤亡人数又更新了。这一天都要过去了,火还没扑灭,不知道是有多大,现在那边都不让过车了。”
江欲行经过旁边,跟负责值夜班的同事道别,下班了。
他的左手手掌上缠着纱布,早上已经有同事关心过,说是切菜的时候不小心,所以现在已经没人奇怪。
江欲行的手掌当然没受伤,不过是为了混淆他身上的药品气味罢了。
他受伤真的不轻,腰侧那道口子,都快见到肋骨了。但哪怕是一天的休息他也没给自己,只因为如果事后查起来,很容易就会知道他这一天有没有露面——偏偏在爆炸第二天请假不见人,怎么看都太“巧”了。
虽然偏偏在爆炸第二天手上就受伤,硬算下来也有一点点巧。
接下来牛郎那边的工作,江欲行倒是打算继续请个假,毕竟比起粗枝大叶的男同事,陪客工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