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凤楼沉默着,转身便走。
一旁的青柠似也没想到里面竟是这番场景,忙跟着楚凤楼的脚步,边走边道:“王爷切勿生气,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将军向来自持自律,绝不会像其他大臣那样宠幸欲人的。”
楚凤楼停下脚步看着他:“你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
青柠也停下来:“将军日日往凤王爷府上走,青柠又岂会不知?况且那日将军对王爷那般上心,青柠都是看在眼里的。请王爷相信将军,将军心里只有王爷一人,绝不会宠幸别的人的。”
楚凤楼强忍怒气,冷冷道:“你又知他什么?”
青柠一愣,说不出话来了。
楚凤楼抬脚便走,再没有任何迟滞。
谢御醒来的时候,觉得浑身都很热,感觉身上黏糊糊的,就像被又黏又热的软体动物给包裹住似的。
他睁开眼睛,感觉头有些疼。
昨晚上他记得有事要处理就回了将军府,难得的没在凤王府里过夜。
又正好接见了几个从边关回来述职的同僚,和他们聊了聊燕国和周边的形势,以及他们几个今后的出路问题。
几人都抱着借着以前出生入死的关系想让他帮他们寻个好差事的心思,便热情了些,多灌了他几杯酒。
而他正好又不擅饮酒。
虽说以前在军中也喝过,但绝对是三杯倒。
以前那几人没少拿这件事嘲笑他。谁会猜到他们英明神武所向披靡的谢大将军,竟然是个不善酒力,三杯就醉的浅葫芦?
从边关回来后,他能推的酒席都推了,唯一醉的那次所有官员都烂醉如泥,也没有人关注到他竟然只喝了几杯就醉得不省人事。
在朝廷的接风宴中,凤王爷的三杯酒下肚,谢大将军更是醉得把心都给交了出去,从此后杀伐果决变成了随叫随到,所向披靡变成了死皮赖脸,把个诺大的大将军府几乎变成了个荒宅,自己却心甘情愿地到凤王府去当个跟班随从,若放在以前,打死谢御也不相信。
昨日不知喝了几杯,反正他是醉得不省人事了。
也不知那几个同僚走了没有,反正睡在他身边的不可能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就对了。
等等…?
谢御一个激灵坐起来,这才看清身边两个白花花软绵绵的美少年,不是那日在宫中皇帝随口赏赐的两个欲人又是谁?
他昨晚……没有招幸他们吧?
他都醉成那样了……谢御看了看裤裆,见自己什么都没穿,他是真的断片了。
他赶紧起来穿好衣服,正要往外走,两个少年幽幽醒来,谢御回头看了两人一眼。
这一眼,带着凌厉的杀气和隐含的怒意,看得两个少年浑身一抖,原本想要撒娇的表情变成诚惶诚恐。
谢御眼中刚才已经有了隐隐的杀意,但顷刻间又隐没下去,面色冷凝,浑身如冰如剑,仿若杀神。
两个少年忙滚下床,不顾身子赤裸,双双跪在地上。
谢御双手背在身后,虽背对着他们,但语气中的不悦和冷然已经足够让两人恐惧到发抖。
“我竟不知,我这将军府里如今竟成了无人管束之地,竟随便什么人都能上我的卧榻!”
他一连用了三个“竟”,胸中怒气可见一斑。
两个少年瑟瑟发抖,但其中一个少年还是鼓起勇气道:“将军,昨夜不是我们要留宿的,是您硬要我们留下来的啊!”
谢御捏紧拳头,似乎在极力忍耐,声音却平静而冷淡:“哦?这么说,也是我脱了你们两个的衣服?让你们睡在我的床上了?”
两个少年连连点头道:“正是……我们……我们也不敢不从啊……”
两个少年清晰地听到骨节太过用力发出的“咯咯”声,知道眼前的人正在压抑着一场风暴,但他们还是战战兢兢地一口咬定是谢御主动要求他们这样做的。
谢御低低笑了两声,如同恶龙低语:“真当我这将军府无人了是吧?”
“来人!”
将军府老得已经佝偻的管家走了进来,明显已经在外面听了一会了。
谢御:“黄伯,你倒是说说,昨夜是什么个情况?”
黄伯躬身回忆,身子骨仿佛像是一把常年被压弯的弓,形成一个夸张的圆弧,也不知是他低得太低还是骨头本身就已经长成那样了。
他沙哑着苍老的声音道:“回……回将军,昨夜您送走了几个将军后,便准备回房歇息,此时正好看到了两个公子经过,便叫住他们,还……还抱着他们,要他们和你同睡,然后就一起回房了。至于回房后的事,老奴就不知道了。”
谢御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没有站稳。
他早就知道自己不胜酒力,也怕喝酒误事,所以平日里能不喝就不喝,能推的酒就尽量推。
昨夜也是因为在自己家里,面对的又是以前的战友,便以为没事,谁知……
他忽而面色一凌道:“真当我是傻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