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凤楼和谢御刚从皇宫回到凤王府,就见谷风和有梅跪在门口,似是在等着他二人回来。
楚凤楼走近道:“这是做甚?”
谷风道:“今日遇刺,我们没有尽到保护王爷的责任,请王爷责罚。”
楚凤楼淡淡道:“你们也牵制了一个刺客,不算没有尽到责任,我也没有受伤,责罚就算了,起来吧。”
谁知谷风不但不起,反而跪得更直了,他铿锵道:“谷风要弹劾一人,他不顾主子安危,擅离职守,让刺客近了主子的身,制主子于危难之中,而自己却……去救无关紧要的人,请主子狠狠责罚!”
楚凤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跪得笔直的有梅。
有梅始终沉默着,没有发一言,任由谷风弹劾告状,自己却没有丝毫要辩解的意思。仿佛只要是谷风说的,他就无话可说,不管要经受什么责罚,他都逆来顺受。
楚凤楼皱了皱眉,道:“你说的是有梅吧?”
谷风道:“正是!”
“他救了你。”楚凤楼道。
“可他不该救我,他该救的是王爷!”
“我并未受伤。”
“那是因为有大将军在,若今日无大将军在马车上,有梅纵使有十条命,也弥补不了今日的过失。”
楚凤楼以手扶额,有些伤脑筋。谷风往日行事圆滑周到,但只要一涉及到有梅,就会变得古板固执,毫无商量余地,也不知他对他是特殊还是故意敌视。
楚凤楼:“有梅做事向来有分寸,今日他也是知道大将军也在马车中,料到我不会有危险,所以才会先去救你,他的判断没有错。”
谷风却不依不饶道:“不管有没有大将军,他是您的侍卫,就应该以您的安危为最优先考虑。我只是您的内侍,莫说不应来救我,就是要拿我去给您挡刀,也是应当的。万没有舍弃救您而来救一个内侍的道理。若其他侍卫也这样的话,那王爷您也不用养着我们这些人了。”
楚凤楼一个头两个大。这两人都是从小跟在他身边一起长大的,以前在宫里时,便是他们两个陪着他,虽然明面上是主子与奴才,但在楚凤楼心中,这两人的份量与兄弟无异。
他对谷风的感情,也不仅仅只是愧疚那么简单。
他不希望他们之间有龃龉,也不希望他们遇到危险。今日他不但不觉得有梅有错,反而觉得有梅做得对,因为如果他不去保护谷风,现在他恐怕已经看不到谷风了。
他转而问有梅:“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有梅摇了摇头,简单说了两个字:“没有。”
他自然是没有,以谷风在他心里的份量,别说要责罚他,就算要他立刻为他去死,恐怕他也不会有任何犹豫。
楚凤楼看了看谷风,他心里何尝不是在作茧自缚呢?若他再如此故意疏远有梅,早晚有他后悔的一天。
楚凤楼对有梅道:“今日之事,你的确有错,不过不是因为没有来救我,而是因为你没抓住刺客。便罚你半月俸禄,以儆效尤!”
见楚凤楼要走,谷风忙道:“王爷还未罚我。”
楚凤楼回头看了看他,道:“我罚你什么?”
“奴才保护王爷不周,没有提前发现刺客,还……牵制了侍卫,没有保护好王爷……”
楚凤楼道:“我到没见过像你这样上赶着来讨罚的。你往日的机灵劲儿到哪去了?”
谷风讷讷着没说话。
楚凤楼叹口气道:“罢了,也罚你半月俸禄吧。”
说着再不多做纠缠,转身进了王府。
谢御一直在旁边看着这一幕,此时好奇道:“你这两个下人好生奇怪。说针锋相对吧,有梅对谷风又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说感情好吧,又不像……”
楚凤楼叹气道:“还不是因为当年的事。”
谢御看着他,等他慢慢说给自己听。
楚凤楼坐到桌边,拿起桌上的玉杯,给两人倒了两杯茶。
淡黄的茶ye搭配雪白的玉杯,自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清亮茶香飘来。
谢御也坐下来端起茶杯,缓缓的品,准备听他慢慢讲。
楚凤楼当年在宫里处境艰难,处处被人歧视,没有一个人愿意和他一起玩儿,只有身边的两个书童和他亲如兄弟,不分彼此,那就是谷风和有梅。
但也正因为服侍楚凤楼的关系,谷风和有梅没少招人白眼。
但是好在谷风机灵,几次三番化解别人的故意捉弄,也因为如此,有梅和楚凤楼都有意无意地有些依赖谷风。
特别是有梅。有梅本就沉默寡言,一直是别人捉弄的对象,每次都是谷风出手相救,甚至偶尔还能设计报复回去。
有梅对他自然是又敬又爱,几乎到了痴迷的程度,不管去到哪里,都会跟在谷风身边,俨然变成了他的小跟班,对谷风的话也是言听计从。
可是不幸的是谷风被先皇看中,要选为欲人调教,谷风不肯,自宫以拒绝。
当时的情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