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存在的天光被厚重的窗帘尽数遮挡,窗帘影子似乎在摇晃,又好像没有。干热的被褥让鹿若的认知产生轻微错乱。
他捂着额头坐起身,醉酒一般混沌的大脑显然支撑不了站立行走这样的复杂指令,柔软的长绒地毯也没能挡住撞击的痛楚。
“嘶……”鹿若跪倒在地毯上,枕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丢在床边的t恤,衣服上陈旧的酒气缠住了他,怔愣中一时弄不清今夕何夕。
门外的水声在他摔下去后瞬间停下,“乐乐,乐乐你怎么了?”男人跑动时啪嗒啪嗒的水声和惊慌的声音一起响起。
他忘穿鞋了,显然弄得一地都是水。
鹿若的房门并没有关,他歪了歪头,之前那一线夕阳似的光就洒满了整个屋子。
“乐乐?”鹿陶揽过少年的肩膀,胸膛上的水珠蹭在鹿若身上,在被发现之前重新隐匿。男人的形象有些滑稽,头发上还顶着没冲洗的泡沫,鹿若抿了抿唇,压下忍不住翘起的唇角,“我想洗澡。”
鹿陶抱着他站起来,酸软虚弱的手脚完全不听他使唤,推拒的动作变形成暧昧的容许,鹿若靠在父亲怀里,贴着男人胸肌的手一时间忘记拿开。
他或许是醉了吧,眼前竟出现了重影。仿佛用力就会折断的细弱手臂和他熟悉的结实手臂不断重叠,鹿若攥起手,眼前的两只手也一起攥起。
他什么时候喝醉过呢?很少很少,鹿陶严苛到不可理喻的门禁限制了他大多数的活动,高考后的聚会还是鹿陶掐着表接了他回家,仅有的几次里还包括十六岁夏天抢了鹿陶酒杯后一杯就醉。
他为什么说是几次?他还喝醉过吗?鹿若想不起来,也懒得去想。
“我喝醉了吗?”鹿若笑了一声,他顺着父亲的力气靠进放了一半水的浴缸,完全靠着背后的手臂支撑着自己不全部滑进水下。
鹿陶坐在旁边,拿起刚刚丢在浴室的眼镜戴上,溅了水珠的镜片后眼神莫测,“你想喝酒?”男人的声音里压抑着什么,他读不懂,也并不想搞清楚父亲此时在想什么。
浴室明黄的灯光从鹿陶头顶落下,显得他的脸颊轮廓越发分明英挺,顶着的一头泡沫让鹿若觉得他似乎比记忆里年轻,但下巴的胡茬又好像给他突然加了几岁。
镜片折射出的灯光让人错觉他的目光是温柔缱绻的,在到处都是莫名其妙重影的空间里,只有他坚定不变。
这是梦吧。
鹿若终于从乱成一团的思绪里捕捉到了什么,四起的幻象也有了答案。
他想起十六岁那年的夏天,那时鹿陶没有更早之前那么忙碌,父子之间关系还没有很糟,鹿陶还会在他的耍赖中,和他讲许多父辈年少时警校的趣事。
那么那个易怒严苛,近乎蛮不讲理的父亲又是从什么时候出现的呢?
柔软模糊的记忆碎片划过鹿若迟钝的脑海,十六岁的少年喝醉倒在父亲怀里,被赋予满腔信赖的父亲却在送他进浴室之后离开。
第二天醒来时,少年还在浴缸,房间只有他一人。
“只有你。”鹿若嘟囔着去抓鹿陶发梢发光的泡沫,在途中被父亲握住了手腕,“我只有你。”鹿陶仿佛重复着他的话,低头吻了吻少年冰凉的指尖。
“啊。”鹿若小声惊叫,他试图抽回手,又觉得指尖的温暖触感感觉并不坏。这被视作进一步的许可。鹿陶俯身亲吻他颤动的睫毛,渐渐漫过少年膝盖的水波和鹿若眼角还未褪下的shi红重合,“乖一点,你发烧了。”
“是吗?我只喝了一杯。”鹿若仰着头,像年少时那样轻声反驳着,并没有躲避,“你比我烫得多。”少年贴着父亲的胸膛,波光之下纤长的双腿像塞壬的鱼尾所幻化,转身伏在浴缸边缘时,流畅的背脊上还有一点盛着水的莹光。
鹿陶的胸腔都紧绷起来,一时间几乎忘了呼吸,像是什么都遗忘了的少年贴着他的下腹,柔软的唇瓣欲望被唤起得如此之快,让他难堪又心痛。
“别走。”鹿若chao热的呼吸像一张网,笼着男人无法动弹。
眩晕的头脑让他还不能很好的掌握自己的身体,鼻尖压着父亲下腹茂密的毛发,灼烫的勃起被少年的脸颊挤去一边,又好像意识到什么,侧着脸轻轻磨蹭了一下鹿陶肿胀的rou棒,“我见过它吗?”鹿若喃喃着舔了舔吐出前ye的马眼,他颧骨上浮着不正常的红晕,嫌恶和着迷的神情迷乱交错在俊秀的脸庞之上,最终选择将自己的嘴唇变成另一个容纳父亲肮脏欲望的巢xue。
少年雪一样的肌肤盛在浴缸边缘,随着肩膀的晃动,胸膛上薄薄隆起的一层rurou顶着嫣红的ru头蹭过鹿陶小腿,他喉咙干渴得要命,紧绷着说不出话来。
他说的是对的。鹿陶恍惚着想。
他的唇齿像含着冰,舌尖又像是融化的一腔春水。
男人熟悉自己的孩子就像熟悉一本反复阅读过的书本,监控器、跟踪、窃听、偷拍、人际关系掌控,只要他想了解的地方都会告诉他鹿若生活的点点滴滴。
鹿陶大概能猜到鹿若烧糊涂之后记忆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