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乐施回过头,刚好看到筹影端着蜂蜜水站在门口。电话内容不知道被他听去了多少,不过没头没尾的,料他也猜不出什么。
韩乐施走过去接过蜂蜜水喝了,见筹影有些发愣,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对筹影说:“柜子里有毯子和薄被,你就在地上委屈一晚吧。”
他清醒过来,又变得这样冷漠,难以接近,让筹影回过神来。如果不是知道韩乐施的性取向,他简直要怀疑这是个不喜欢男人的直男。他又想起沈泽这个名字,这是他的心上人吗?还是随便叫的?又或者是……
他脑子里乱想一会儿,小心地问:“真的不需要我……伺候?”
韩乐施不为所动地躺在床上,毫不犹豫拒绝道:“不需要。”
许离染的事情在他脑子里乱绕,韩乐施很少怕谁,但许离染确实让他不得不警惕。每个人都有弱点,没有弱点的人是可怕的,许离染连命都可以不要,实在让人找不到弱点,这也是他的可怕之处。
韩乐施在想事期间看到筹影拿着柜子里的东西慢吞吞地铺在地上,脸上的表情不太高兴。他没功夫去揣测筹影的心理,好一会儿,他才听到筹影低声问:“暮凡先生……你不喜欢我吗?”
韩乐施脑子里的运作停了一下,他分出一丝目光去看躺在地上的筹影。筹影看起来倒是很听话,眼睛依旧亮亮的,专注地看着他。韩乐施说:“我不和你做,你该高兴才是。”
筹影眼睛有点红,像是受了大打击。他长的俊秀而不女气,做出这样的表情来倒有些隐忍的味道。他说:“我好像一直被人讨厌着……”
他这突然来临的感性让韩乐施有些不解,不过他不太有兴趣听,随口安慰道:“不要在别人的目光里活。”
筹影很久没说话,韩乐施在混乱的思维里困倦起来,快要睡着的时候,他又听到筹影低声说:“对不起……韩乐施。”
他这句话说的很模糊,韩乐施没听太清,只敷衍地“嗯”了一声,便浅浅睡着了。
他醒来的时候,头还有些疼。外面的天光已经大亮,筹影也不见了。韩乐施下了床洗漱,下楼的时候,看到贺嘉愉笑着朝他打招呼:“早上好啊,醒的这么晚,昨晚是不是累着了?”
韩乐施懒得跟他解释,含糊了一声就坐在他身边吃早饭。偌大的别墅有些冷清,韩乐施问:“他们呢?”
贺嘉愉看着他说:“丘落去了公司,让我等会儿带你一起过去……乐施……”
他的眼睛认真起来,看着韩乐施的目光含着温情和怀念,他说:“欢迎回家。”
韩乐施心chao涌动,仿佛这会儿才有了实感。他要回到涵鹤去了,那个倾注着他心头血的地方,他的家。
车停在公司门口,作为新上任的总监,韩乐施跟贺嘉愉一起走进了涵鹤。许久没接触过工作,有很多新东西需要了解,也有很多事情需要交接给他。章丘落本想第一天先让他轻松一点儿,谁知道他进了公司就像只陀螺一样不停旋转,只一天,就大概了解了公司的情况。章丘落有些怀念似的对贺嘉愉说:“公司起来之后,就很少见他这么忙了。”
他们都不是执着于工作的人,甚至当年他们能成为好兄弟,也是因为都爱玩儿。涵鹤起来之后,韩乐施大部分工作基本上能指使别人就不亲自动手,这次从狱里出来,倒是让章丘落看到了刚开始创业那会儿韩乐施那股拼劲儿和狠劲儿。
韩乐施这个陀螺一转就是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他摸透了在他离开期间涵鹤的变化,也彻底接收了自己职位上的所有工作。晚上聚一起吃饭,章丘落开玩笑似的说:“还好我提前留住你了,否则你这样的到哪个公司老板不得乐死。”
他们这次吃饭的地方是个大排档,三人都换了比较休闲的衣服,跟身边吃饭的人比起来没有任何显眼之处。这个大排档有点年头了,章丘落带他过来的时候,他还惊讶于这个地方还在。他们并不执着于高档的地方,过的比较困难的时候常图方便来这里聚,味道好又离公司近。有烟火气的地方很使人放松,韩乐施笑了笑说:“往后我还是会把这些活交给别人干的。”
三个人笑起来,贺嘉愉说:“什么事都亲自干,那我们为什么要当老板?”
韩乐施想了想,用他当年的话回答他:“因为叛逆呗!”
贺嘉愉当年钻着牛角尖和韩乐施一起干,确实有很大一部分归功于叛逆。他在家族中并不算出类拔萃,一碗水端不平,贺嘉愉向来是被忽视的那一端。不过好在他这股叛逆劲儿没用在歪处,这点韩乐施倒是很有功劳。贺嘉愉和韩乐施碰了一杯,几人又聊了聊,隔着街边飘散的烟雾,章丘落指着一个人影对韩乐施说:“那个男的好像一直在看着你。”
韩乐施回头,分明没有人影。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手上陡然一用力,握着玻璃杯的手青筋凸起。
好在他情绪收拾的快,把这话题遮掩过去了。贺嘉愉说:“咱们的娱乐传媒公司要开业了,剪彩你们去不去?”
按理来说,他们三人都是必须要去的。这种大项目开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