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乐施很有些份量,他身上还有茅台的酒香,以及一股莫名的味道,带着热意,像是能感染人似的,把筹影烧的浑身发烫。
好不容易到了卧室,筹影把韩乐施放在床上,为他脱鞋和衣服,犹豫着要不要给他洗澡。韩乐施的声音闷闷地从床上传来,他说:“安安分分待在这里一晚,钱不会少你的,你什么都不用做。”
筹影愣了一下,心情一时间五味杂陈。如果刚开始他知道不用伺候人就能拿到钱,绝对开心地要笑出来。可他现在莫名的,觉得自己被嫌弃了,入不了面前这位的眼。
沉默良久,他说:“我先带您去洗澡吧。”
韩乐施没有拒绝,总归钱是给了,他也确实觉得脑子混乱,醉意上涌,有人伺候也好。一双温热的手轻柔地为他脱衣服,等脱的差不多了,那人费力地将韩乐施从床上拉起来,带到浴室,为他放水。
白酒很有些后劲儿,韩乐施开始头晕,有点犯恶心。他被放进浴缸里,温热的水将他包围,压抑了一些他的不适。房间里的灯光太亮了,又白又刺眼,他不由自主地挡了挡,迷茫间还以为自己在医务室,下意识地喊了一声:“沈泽……”
他想让沈泽把灯调温和一点,却因为醉意,脑子里有些断片儿。他想不起来自己要说什么了,不过确实有双手在他身上游走,他好像知道这是谁,刚刚还见过了,脑子里的印象还在支使着他拒绝。
“你出去……”他揉了揉眉心,语调冷淡。
从他刚才叫了一个名字开始,筹影就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他心中微微泛起一点难以察觉的酸意,定住他的脚,让他无法离开这里。在筹影的印象里,男人醉了酒,大概都会像他父亲那样,浑身发酸,发臭,面色涨红,目光涣散中透露着暴戾,不讲道理,不近人情,只顺手拿起房间里的东西追着人打。从以前到现在,他没有任何不良嗜好,对烟和酒深恶痛绝,看见就觉得不适。包括刚才这三个男人在一起喝酒时,贺嘉愉就让他想到了父亲——虽然他不会打人。
所以他才那么努力生活,那么努力赚钱,他要好好地上完学,好好地毕业,脱离那噩梦一般的地方和噩梦一般的人,过上平淡幸福的生活。这是他藏在心底卑微的愿望,只要能实现,过程需要做点身不由己的事,也算不了什么。他脑海中闪过一道低沉冷淡的声音,不禁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里的焦躁。
韩乐施喝醉了酒很老实,不耍酒疯也不胡言乱语,只是思维有些混乱,没有平时那么灵敏。他躺在浴缸里,闭着眼睛,浓黑的睫毛沾了点水汽,动人又性感,英俊的面容没了面对友人时的笑意,显得冷漠无情。
筹影的手不知不觉间摸到了兜里,手指用力捏着一个东西,心里天人交战,不可开交。
这是筹影第一次直观地面对同性的裸体,以前只隔着屏幕看过,也觉得不太好看,看的兴致缺缺。但韩乐施的身体必然是好看的,他肌rou匀称,又很高,身材比例极好,就连腿间的东西都形状标准,可以看出硬起来必然尺寸惊人。
他陡然生出一股遗憾来,遗憾这个男人对他没兴趣。也正因为他对他没想法,让他唯一劝服自己的理由都没有了。
筹影还是帮韩乐施洗完了澡,他不放心一个喝醉的人独自待在浴室,就当拿了钱尽一份责任。韩乐施洗完澡躺在床上,头有些痛,胃里一阵翻滚。他刚躺在床上没多久,就一下子起身跑到浴室,对着马桶吐了起来。他想到自己酒量会变差,却没想到连白酒的后劲儿都顶不住。有人在轻轻拍着他的背,用关切的语气问他喝不喝水难不难受。韩乐施被呕吐激出一点泪意,下意识抬眼去看那人。他没看清,只觉得那人手上似乎僵了一下,有些发怔。
他反应过来这是谁,心里有点好笑,把他灌成这个样子还指望他去消受这艳福,这会儿怕是让他硬他都硬不起来。缓了一会儿,他按下冲水,对身后的人说:“去给我倒点蜂蜜水来。”
筹影本还沉浸在他望过来那shi润润的一眼里,心脏的狂跳还没有平复,此刻听到他说的话,只是麻木地点点头说:“啊?哦,好……”
他出去了,韩乐施吐了这一通,脑子反而清醒不少。他起身刷了个牙,刚刷完,手机就响了起来。
新手机,手机号也是于秘书办的,连他自己都还没记住,又是谁打过来的呢?
他接通了,那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嗓音,带着点儿嚣张的笑意似的,对韩乐施说:“今晚刚收到升级的指令,你不先恭喜一下我这个刚上任的监狱长?”
他这么快就顶上,韩乐施也有点没想到。好一会儿,他才问:“沈泽什么时候能出来?”
“哎呀……连敷衍我一下都不愿意吗……放心,你宝贝好着呢,沈家不比你靠谱多了?”
只是为着这些事,韩乐施不觉得值得他特意打一通电话过来,还调查了他的新号码。他冷静地问:“有什么事,你就直说。”
莫野那边静默了一会儿,许久,韩乐施才听到他用凉凉的语气说:“许离染跑了。”
许离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