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闻走了,韩乐施和沈泽都没有离开监狱。
监狱来了一批新的狱警,二区也换了一个管理员。他是奉上面的命令来视察中京监狱的,因为有人去中央举报中京监狱对犯人用私刑,他至少要在这里待三个月观察情况。许离染自然知道是谁搞的鬼,也明白韩乐施和沈泽都选择留在这里,一定是有计划的。但他不害怕迎接挑战,甚至也不在意官职,如果韩乐施愿意,他能立刻抛下现在的一切跟他私奔。
真是美好的愿景。许离染再次坐在办公桌上看着监控,将镜头放大对着韩乐施的脸。
监狱医务室。
监狱里的医务室更像是一个小型医院,冰冷整洁,一片刺目的白,该有的倒是都有。韩乐施坐在病床前,看着昏迷不醒的魏简,心情复杂。
医务室只有几间单人房,更多的是一个大房间住十几个人,魏简被单独放在一个房间看护,可想而知他的伤有多重。护士告诉韩乐施,魏简已经昏迷了一周,并且一直发着低烧,身上的伤很严重。但他是有点意识的,也就是说,他有痛感。满身的伤经常疼的让他无意识地呻yin,流泪。连冷漠惯了的护士都觉得他可怜。
“他这两天经常会喊你的名字,但还是醒不过来,像是一直在做噩梦,所以我们想,也许你来了他会好一点儿。”护士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她用怜悯的眼神看着魏简,没忍住对韩乐施说:“你应该对他很重要,多安慰安慰他吧。”
护士说完就出了门。韩乐施看着魏简,他脸色苍白,比之前更加消瘦也更加憔悴。他本来就是个清秀好欺负的模样,韩乐施几乎从未这么仔细地看过他,甚至因为看惯了美人,连和他上床的欲望都没有。
他脸上没有任何伤痕,韩乐施轻轻掀开他的被子,都不用解开病服,就能看到他脖子、胸口、手臂等裸露的地方发黑发紫的皮肤,那些伤印密集地连着,让人看不出他本来的肤色。韩乐施碰了碰他的胳膊,他突然紧皱着眉头呻yin了一声,双手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眼泪像是无意识一般往下流。
“救我……救……救……”他用微弱的声音求救,像是被困在噩梦里,永远也逃不出来。
“不要……求……求你……乐施……”
韩乐施立刻握住他的手,低声回应:“我在,魏简,我在。”
他抓的很紧,像是挂在悬崖上抓着最后一丝希望。可他还是没有醒来,韩乐施不知道该不该叫护士,魏简的身体轻轻颤抖起来,他惊恐地,艰难地发出声音:“狗……不要……狗……”
韩乐施几乎瞬间就能反应过来许离染对他做了什么。他抬起头,看到墙角正对着自己的摄像头,狠狠望去。
办公室里,许离染接收到他的眼神,轻蔑地笑了一下,没有在意。
魏简又开始断断续续地胡言乱语,重复最多的话就是“狗”、“疼”,还有“乐施”。韩乐施叫来了护士,护士不得不又给他打了一针止疼剂,他这才安静下来,不动了。
韩乐施问:“非常严重?”
护士叹息着回答他:“严重,也没那么严重。他度过了危险期,但就是一直醒不过来。身上的骨头基本没什么事,就是皮肤下面的rou都被打烂了,恢复要很长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他会很痛苦。现在还只是疼,等rou开始快速长好的时候,他全身都会又疼又痒,比现在还难熬……真是可怜,听说监狱长已经把打他的犯人抓起来了,等他醒来了,听到这个消息也会安心吧。”
韩乐施听完她的话沉默良久,突然冷笑了一下。护士被他的反应吓到,很快出去了。
韩乐施低头看着魏简,他确实觉得自己以前小瞧了他,也没想到他会为了自己忍受这么多折磨。就算再怎么不想欠别人人情,魏简的情,他终究是欠下了。
韩乐施出了门,两个狱警贴身跟在他身后。这是二区新任管理员的人,说是监视二区的杀人犯,实际上重心都在保护韩乐施和沈泽上。新官上任三把火,二区的犯人们最近被整治的不轻,夹在监狱长和管理员之间,不知道该听谁的,每天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连爱闹事儿的都夹着尾巴做人,也更没人在意韩乐施和沈泽怎么样了。
韩乐施回了5186,看到沈泽安静地坐在那里看书,一如从前沉默内敛的样子。他走过去摸了摸沈泽的头发,坐在他旁边,说:“我要去医务室住一段时间。”
沈泽是知道魏简的情况的,他明白魏简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也是因为韩乐施。他放下书,闭着眼睛亲了韩乐施一下,低声说:“我和你一起去。”
韩乐施点了点头,想到魏简的样子,不免感慨:“为了我,不值得。”
沈泽抱住他,说:“我很少有这种感觉,我可以理解他。”
本来他以为自己对韩乐施只是有点好感,但得知他可能会有危险,沈泽几乎立刻紧张了起来。韩乐施确实是不同的,他的抚摸,他的关心,还有那段时间被他抱在床上的感觉,都让沈泽觉得安心和放松,以及,从未有过的悸动。
他讨厌和别人接触,但韩乐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