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丈外的应雪柔都不禁替他尴尬起来,把怀中的琴抱得高些,努力想挡住自己的脸,不愿让人看出自己与这怪人是一道来的。
景墨染这声喊的说响不响,说轻也不轻。楼上打扫的小厮听见响动,都放下手中的活,拥到楼道口围观,不时伸了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这一来应雪柔更是窘迫,遮着张通红的脸,只恨不得抛下这笨蛋仙人不管,自己先逃离此处再说。那妇人被景墨染这一喊,也醒了过来,却见面前站着名奇异的“女子”:挽着个堕马髻,发间满插珠翠,鬓边还别着朵红艳艳的牡丹花,显得风情万种;一张脸上搽着浓重的胭脂,裹着件轻纱盈盈而立。这本该是个美丽的女子,只可惜这“女子”的身材着实有些粗壮,大手大脚不说,一张脸棱角分明,剑眉飞扬,配上那红彤彤的脂粉色,竟是说不出的诡异。那妇人乍一醒来,便见着这一幕,唬了一跳,只道自己还未睡醒,忙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一揉,“美人”还在眼前;二揉,“美人”还冲着自己微微笑了……再揉!
“鬼……”那妇人终于承受不住眼前的现实,一声尖叫便要脱口而出。应雪柔眼疾手快,几步冲上前捂住那妇人的嘴。虽说面对着这样的景墨染,应雪柔完全可以理解她恐惧的心情,但若是被景墨染听见了,只怕当即拆了这百花楼也是有的。
那妇人被捂住了嘴,说不出话来,只能呜呜叫着惊恐地盯着景墨染。楼大仙人把这惊恐当作惊艳,得意地露齿一笑,有些责备地望着应雪柔:“算账的,你做什么捂着她的嘴?本……咳,还想和她商量商量银钱的事。”
还商量什么?人都被你吓坏了!应雪柔心中默默吐槽,脸上却笑得很是镇定:“景兄,此事还是交给紫某来吧,景兄在此稍候便是。”说罢便半拖半拽地将那老鸨向后院拖去。
那老鸨听了他们的对话,总算清醒了些,明白过来那不知男女的怪人不是什么鬼。只是在被应雪柔捂着嘴拖往后院的时候,老鸨仍是忍不住想咆哮,一个打扮得怪里怪气不男不女,一个不由分说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今天这是冲撞了何方神佛,竟引来这两个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