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账的。”
应雪柔醒过来后第一眼瞧见的便是撑着脑袋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景墨染。回想起二人之前的种种形状,应雪柔有些尴尬,只能僵硬地回声“景兄。”
景墨染却丝毫不以为意,拉起应雪柔的右臂指着上头一排深深的牙印道:“你瞧瞧,你要是痛就喊出来,做什么咬自己的手?”
“我……”应雪柔压根不想和他讨论这个问题,“……没什么。”
景墨染却不放过他,一副鞍前马后嘘寒问暖的殷勤模样简直比莉莉琳有过之而不及。
“算账的,你饿了没有?本大爷去给你做吃的。”
“算账的,你要不要洗澡?本大爷去替你烧水。”
“算账的,你要不要……”
“景兄,”应雪柔无奈地打断景墨染没完没了的絮絮叨叨,“紫某什么都不需要。”
景墨染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异样:“你真的什么都不需要?”
应雪柔点点头。
“真的没什么要做的?”
应雪柔万分肯定地点点头。
“好!”景墨染忽然笑了,笑得好似一朵绽放的小菊花,“算账的,既然没什么事可做,不如我们继续——”
再后来,魔界流传着四个不解之谜。
当初声势浩荡的魔族少主选妃仪式就此不了了之,此后,西魔界的族民再也没有听到魔界高层人员提起选妃一事的后续。——此乃其一。
有人曾目睹紫魔君满脸欢喜地领着后宫们前往一处华丽的殿堂,然而回来时却是一脸的懊恼悔恨,而他究竟看见了什么,却是不得而知。——此乃其二。
自打紫魔君从那宫殿回来后,住在魔君殿附近的族民曾连续三个月听见有人弹奏同一支曲子,反反复复没完没了不厌其烦。而那支曲子,很像是传说中魔族少主的绝妙乐声,镇魂曲。——此乃其三。
魔族少主身边出现了一个形影不离的少年,而那个少年凭借其高强的法术和强烈的类似护犊Jing神,将一切企图接近少主的人都拒于三丈外,而魔族少主对此只是置之一笑,并不阻止。——此乃其四。
又再后来。西魔界东方边界上出现了三个来历神秘的人,一白衣,一绿衣,一蓝衣,瞧上去很像是一家人,可偏偏三人又全是男子。那白衣人寡言少语,伴在他身侧的绿衣人却又极是和善可亲。他们说自己是为带走魔族少主身边的少年而来。
正当魔族少女们都暗自松一口气,满心期待他们尽早将那少年带离西魔界之时,爱搅合浑水的紫魔君又一次不负魔界最大动荡因素之名,试图对那白衣人伸出yIn爪。白衣人被他纠缠得极是不耐,加上那少年说什么也不愿随他们离开,一怒之下也不再管那少年的事,领着另外二人便要离开。紫魔君发挥着一贯以来的厚颜Jing神,匆匆连夜打点了行装,手指月亮对白衣人说着你是风儿我就是那黄沙,愿意伴随你海角天涯浪迹江湖笑逐红尘十丈百丈千万丈。可惜此行最终在众后宫合力殴打下被迫取消。此后魔族人民时常可在月圆之夜,望见紫魔君负手长叹,很是失落的模样。
在很多年以后,紫少主问了景墨染一个问题。
“景兄,当初你我被父王关在那房中时……你是如何懂得那些事的?”紫少主自然不会相信,景墨染会花心思去钻研什么龙阳之好断袖之癖。
楼大爷笑眯眯地搂着紫少主亲了一口:“因为……有神仙帮本大爷。”
“什么神仙?”
天气晴好。正端坐在株梅树下好整以暇地煮着茶的离墨鼻尖一痒,打个喷嚏。
一旁的若砚体贴地递过条手巾:“你说你帮助你小弟易容成女子模样,又授他以龙阳秘术……这些事你爹可知道?”
离墨微笑着接过手巾擦擦鼻尖:“他自然不知道。”
“那你又为何要帮助景墨染?你就不怕你爹知道这事,迁怒于你?”
“我只是想起了一句诗。”
“什么诗?”
离墨笑盈盈地端起茶盅,浅尝一口:“‘有花堪折直须折’。若是等得那花被人抢了先,他岂不是要后悔一世?就当是,十几年来手足头一回相见,做兄长的送给他的见面礼吧。”
应雪柔回到魔界后的某天早晨,紫魔王正端坐在议事厅里提笔批着西魔界大大小小的文件,黑豹首辅带着些困意摊开四肢趴在地上,懒懒地用爪又翻过一页书,翻书间隙不忘偷偷瞥一眼门外的裘煊野。
原本这天和往常也没有什么不同,比如魔界的事务依旧繁杂,比如粉红色的地座使依旧眨着星星眼为心爱的少主端走用过的早餐,又比如——楼大仙人“嗖”地一声出现在紫魔王的桌前,只是今日的景墨染双眼却有些发红,像是没睡好似的。
紫魔王只是如以往一样微微抬了眼笑得温柔似水,并没有注意到景墨染这细微的异样:“景兄早。”
“早早早……”景墨染嘴里叼着早餐含含糊糊地答应着,绕到书案后,一屁股在魔王身边坐下。
早已看惯这两人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