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时候身上的伤也是她打的吗？”
我思虑再三最终还是决定用这种方式问出来第一个问题。
在这方面我果然是最了解他的，在我问出这个问题后易旵眼中出现不敢置信的兴奋的光，他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捏着我的下巴问我，“真的，可以吗？”
我们胸口贴着胸口，我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胸腔内快而有力的心跳，“扑通扑通”，像是要跳出来一样。
毕竟是之前就预想过他会出现的反应，自然能应对自如，我捧着他的脸颊对他笑了笑，“可以。”
他嘴角扬起愉悦的笑，一把将我按进怀里，避免碰到还伤着的手腕，我忙把双臂搭在他肩上伸了出去，他在我额头重重亲了一口后用力的抱着我，手掌在我背上揉搓，抑制不住的激动，像是要把我揉进身体里与他融合，“小祥哥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只要我做的够好，你一定会回来的，我就知道，就知道……”说到后面他的声音已经出现沙哑的哽咽。
我拍了拍他的后背，试图调节下气氛，“喂，你是想逃避问题吗？嗯？”
他摇摇头，转而又点点头，前面兴奋的像只归巢的鸟，后面委屈的像被夺了糖果的孩子。
他已经回答了我第一个问题，我开始问出我的第二个问题，“她为什么要打你？”
“你是在心疼我吗？小祥哥哥。”他在黑暗中垂眸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Jing光，伸出柔软的舌尖沿着我的唇形舔舐了起来，我干燥的唇没一会儿就被他舔的水润了起来，“是的吧小祥哥哥？你是不是心疼我了？”
我躲闪着他作乱的舌头，努力把这场问话维持在一个正常的状态下，“回答我的问题，易旵。”
“那你先说你是不是心疼我了？”
又是那可恶的委屈巴巴的表情，我暗自叹了口气，捏了捏他的脸，“是，行了吧。”
是的，我心疼，从我知道他的那些伤都是来自于他的母亲的那天我就心疼，只是我不知道我心疼的是哪个人？是当初那个躲在雨中巷子角落里的小旵？还是那个为了护住我与自己父母反目的易旵？
得到我肯定的回答他显然很兴奋，因为我感觉到了他的分身抬了头，我一紧张后xue不自觉的收缩了下。
“我不动，我不会动的，”他拍了拍我的背，“别怕，别怕。”
他将我拉到怀里抱着，脸颊在我头顶蹭了蹭，慢吞吞的说道:“外婆家有Jing神病史，他那个时候还是个不怎么起眼的小官，娶妈妈的时候不知道外婆家Jing神病史的事。”
“我三岁以前妈妈美丽温柔，爸爸高大睿智，我很爱他们，他们也非常爱我。可是后来因为他提升的事一切都变了，他变的越来越忙，经常早出晚归，还带着一身的酒气。刚开始妈妈生气说他的时候他还会哄上妈妈几句，后来他晚归的次数越来越多，越来越晚，妈妈说的也越来越严重，他对妈妈也越来越没有耐心，直到后来成夜成夜的不归家，他不回家妈妈就不睡觉，整夜整夜的守在餐桌前等他，我每次对妈妈说“我困了”的时候她都像没有听见一样，只会盯着餐桌上的饭菜发呆。”
“妈妈那时候是怀疑他外面有人了才会那样，其实他那个时候外面没人，”易旵忽然停住嗤笑一声继续说道:“他那个时候还真的是因为工作忙才回家晚的，不过后来却是因为受不了妈妈才会那样，他觉得妈妈不体谅他，无理取闹，干脆家也不回了。”
我听到头顶的人吸了吸鼻子，“我还记得那天我放学回到家在玄关换鞋的时候妈妈突然就过来揪住我的头发把我拽到一边的地板上跪着。那是个很冷的冬天，我一直都很听妈妈的话，那次也是，我乖乖的跪下了。我以为跪下就好了，可她却站在旁边开始掐我，掐我的背、胳膊、大腿，她说我长得太像那个负心的男人。可以前她明明很喜欢的，以前她会因为我长得像那个人而开心的。”
我静静的听他说着，手臂圈着他的腰，把脸更紧的贴在他的胸口，听他继续说:“从那天以后她越来越不正常，经常会无缘无故的忽然尖叫，会突然把正在吃饭的我拉过去打一顿。后来我也开始像那个人一样不想回家，我害怕回家，害怕看见她。”
“那些小朋友都很羡慕我，羡慕我可以住在漂亮的大房子里，可是他们不知道，其实我在偷偷羡慕他们……”
我的脸在他的胸口蹭了蹭，想起自己曾经也是易旵口中羡慕过他的那些人的其中之一。
我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知道结果是一回事，知道过程又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有东西压了我的眼睛上，我抬手摸了摸，是易旵的大拇指。
他捧着我的脸，手指划过我的眼睛，“你哭了。”
“嗯？”我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