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冲了热水澡,第二天我还是发烧了,看着易旵忙前忙后又是熬粥又是给我量体温的,我心中非常愤愤不平,明明他淋的时间比我长,凭什么他就能照样活蹦乱跳的?!
“起来喝点粥,”易旵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香粥向我走来。
鲜美的粥香随着他的靠近越发浓重,可我头脑发昏,浑身无力,额间细汗密布,跟得了软骨病似的,躺在床上一点也不想动。早知道昨夜就不拒绝他了,说不定运动运动出出汗就不会发烧了。
见我半天没动静,易旵端着碗坐到了床边,伸手在我额头摸了摸,“起来喝点粥,等会医生就要来了。”
我瞥了眼墙壁上挂着的壁钟,才九点多。窗外阳光正好,阳光穿透纱制的窗帘在落地窗旁投下星星点点的光,像夜晚的星星,很是漂亮。
我努力抬起眼皮看着面前的男人,这才过去四个小时他居然已经换上了一副崭新的面孔,仿佛一张Jing致的面具,满眼的温柔几乎快要溢出来。我真有点怀疑昨夜的一切是否真的只是我做的一场梦了?
“医生?”我连说话都带上了浓浓的鼻音,耷拉着眼皮有气无力道:“我吃点药就好了,不用那么麻烦。”
我并不打算追问他昨夜的事。
不光易旵不喜欢别人踏足这间卧室,连我也不喜欢。仿佛只要有人踏进这扇门,我们努力披在身上的皮囊面具就会被整张剥去,将我血淋淋的丑陋展露人前。
我和易旵的相同之处还在于,我们都是面具的傀儡。
易旵弯腰将我扶起来靠在床头,端起粥坐在床边依旧笑得温柔,捏着勺子给我喂粥,“来,先喝点粥再说。”
可能昨夜熬的时间过长,肚子早已咕咕叫着抗议了,美味当前,哪还能容得了我拒绝。
粥可能有点烫,他每递过来一口都要在唇边吹吹,“要快点好才行,不然真姨知道了该多担心。”
我细嚼慢咽的一口接着一口咽下易旵喂过来的的粥,恹恹欲睡,“你告诉小妈了?”
小妈虽然Jing神失常,却是见不得我生病的。记得十五岁那年有一次我也是发烧,Jing神失常的她硬是把我按在地下室chaoshi的床上躺了整整一天,到了晚上两个人的肚子一个比一个叫的大声。
“没有,不用我说,”易旵盯着我喝下最后一口粥,把空碗放到床头柜上,“下午真姨找你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我费力的抬起手,三根手指并拢举过头顶,一脸严肃的告诉他:“去把家里的备用药给我拿过来,我保证今天一定康复,明天就能跟你去易家。”
他眼神猛然一亮,随即又暗淡下来,试探性的问我,“你说的是真的?”
也不知他是问的是我的病还是跟他去易家的事?不管是哪一件我都很肯定,“真的!真的!我发誓!”
他拉下我举过头顶的手将我拥入怀中,脸颊在我耳边蹭了蹭,声音低沉又略显遥远,“……要好起来,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易旵所谓的抽个时间不过就是等我点头同意,我每天都快闲成咸鱼干了,跟他回一趟家哪里还需要抽时间。
易旵终是没能抵过我的软磨硬泡,给医生回了不用过来了的电话,一整天都留在家里陪我。
我只能趁着他去洗手间的空挡给秦辽发了改天约的信息。这样也好,太容易到手的总是不容易满足,这是人生来的劣根性。
好在易旵改造的这间卧室有厨房,还有个厨艺高超的人,不下楼倒也不至于饿了肚子。
我向易旵保证当天就能康复倒也不是说大话,以往每次感冒发烧只要填饱肚子吃些药睡一觉醒来一定恢复如初。
果然,下午萌萌敲门喊吃饭的时候我头脑虽然还有些昏沉,但烧已经完全退了。
饭桌上小妈担心的问我嘴唇怎么破了?我怔然片刻才想起昨夜院中发生的事,睨了易旵一眼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到了晚上易旵说什么也不让我去上班,一脸严肃的告诉我生病了就该休息。好在所计划的事都在跟着预期走向进行着,我也没什么别的事,索性就答应了他。
晚上睡觉时易旵像往常一样搂着我,不知是今天睡得多了,还是知道明天要去易家的原因,我窝在他的怀里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我在一片黑暗里睁开眼,抬眼便看到眼前人紧蹙的眉心,我抬手在他眉心揉了揉才将两道深纹抚平,这个人似乎在梦里也得不到圆满。
在这个无孔不入的网络信息时代,我不可能对易旵的家庭一无所知,毕竟他父亲可是靠着一人之力养活了A城三分之一的小型报社。
易旵是家里的独生子,易家一家人是在十几年前举家迁入A城的,据说易旵的父亲易廉当初是自愿降职调任过来的。不管他当初是因为什么到A城的,在A城的这十几年里易廉可谓混的风生水起,早已稳坐A城二把手的交椅,人际关系网更是不容小觑。
按理说这样一个人与平民百姓可谓相隔甚远,但易廉却深得A城百姓民心。打开电视换台时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