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洒落在屋檐上,莱文德坐在大宅的前廊上,一把摇椅晃的昏昏欲睡。
那天晚上他在厨房后头的垃圾箱里找到了那束被丢弃的玫瑰,被蹂躏的七零八落,花瓣被扯得只剩下一个个花心儿,他拾起了其中一片花瓣,小心翼翼地用别针扎入,别在自己的外套上。而隔天一早,又有一束玫瑰被女仆送到了他面前,娇嫩的花朵还挂着晶莹的露水,依旧没有署名,也未见到送花人,此后一个月,他都会准时收到玫瑰,每次取下其中的花瓣别在外套上,明艳的色彩在Yin暗的大宅里格外显眼,耶尔的目光越发频繁地落在他身上,像一把利刃将他遮蔽的衣物划破,比起赤裸更加羞耻地暴露着。
可莱文德那颗不平静的心却安稳许多,他和耶尔的暧昧被兰看在眼里,而无声的纵容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十七岁的莱文德从养母那得到了人生的第一份工作,兰想将他培养成一位圈内明星,受众则是她的客人们。
“这是伊斯特,你未来的搭档。”她向莱文德介绍了那与他年纪相仿的男孩,伊斯特足足比他高出一个头,像座山一样巨大,夸张的说,他的拳头能打死一头鹿。但明亮的双眼和尚在变声期而沙哑难听的嗓音,让莱文德对他存留了一丝好感。
“莱文德·耶尔。”他向伊斯特伸出手,不同于自己的掌心温暖地包裹他,伊斯特笑起来很单纯,声音大的像个喇叭,“你好,搭档!”
接着就开始了他们的第一份工作,一段短片拍摄。地点在一座玻璃房里,房外被绿色幕布高高围住,一点阳光也透不进来,伊斯特的工作是举着块白板,用黑色马克笔写下指令。
【性感地脱下衣服】
莱文德转身背对着摄像头,一只长腿踩在矮凳上,他缓缓地解开衬衫扣子,熨烫平整的布料像衰败的花瓣自他肩头落下,侧过的角度正好能窥见他挺立的ru粒,颜色略深,但饱满可爱。
【自慰看看】
他侧躺在床上,左腿抬起,露出底下软绵绵的Yinjing,冰凉的手指从根部爱抚至顶端,在镜头移至正面特写时,莱文德昂起脖颈,曝露出他纤细的线条,从开启的红唇里缓缓一声喘息。
伊斯特朝他投来微笑,手里的白板又朝向他。
【你很棒】
卖弄rou体对莱文德而言,是清汤寡水般的事,他对这份工作显示出了极大热情,在兰的推波助澜之下,莱文德迅速成了客人中的明星,他们躲在厚重的帘布之后,通过摄像头对他加以指使。他听伊斯特说,越奇怪的命令能得到越多的钱,在他试图问出点信息时,伊斯特又改口说自己也不清楚。
工作完成后,兰会按时把一部分钱打入一个账户里,头几次他会背着养母偷偷请伊斯特帮忙查看下,准确的数字和账户,只有这时他才稍稍安下心来。他并不喜欢去怀疑兰,只是对莱文德而言,兰有权利对他施加恶意。
在一个礼拜多的平淡工作后,兰向他提出了一点建议,试着接受更多的要求,起初莱文德打算拒绝,现在的钱足够他的开销了,他也不觉得兰会在乎这些。但兰握住了他的手,柔声地提起那前不久的事,“你已经证明了,亲爱的,那具躺在浴缸里的尸体,还记得吗?最难的事你也做过了。”
他想反驳,那并非是他所愿,那个令人作呕的男人,想要肆意地玩弄他,甚至逼他咽下那些掺了白色粉末的酒,所以莱文德撕碎了他,流了满地同样腐烂的血,除了同类,他第一次对血感到厌恶。
他没有告诉兰这些事情,他料想养母是清楚的,她如此擅长于捕捉人心,又怎么会不知道那张正经嘴脸下油腻恶心的血是什么样的颜色。莱文德自作多情地想着,这是他和养父偷情的惩罚,是背叛养母的惩罚,她没有怪罪他的鲁莽,将一位客人撕碎去喂狗,多么残忍与不雅。
“我知道了,母亲。”
距离上次见面的一个月后,他又再次见到了莫汉。
比他年长几岁的青年羞涩地像个未经事的孩子,再一次地躲在角落里,仿佛是这千变万化的舞台中唯一不变的锚点。
这回,莱文德主动上前打了招呼。
“好久不见,莫汉先生。”
莫汉对他的到来手足无措,手里的酒杯差点抖出,他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沉稳些,但并不顺利,笨拙的姿态倒是惹来不少旁人的笑话。
“到院子里坐坐吧。”莱文德替他解了围,接过那支摇摇欲坠的酒杯,塞给了一旁路过的侍者,他对着莫汉微笑招手,两人偷溜出了繁华的宴会厅。
伴着凄凉的月光,两人一前一后走着,莫汉的目光不知该往哪放,他和莱文德离得有些近,稍稍抬起下巴,就能看见那被贴身的西装裤包裹的tun部,浑圆紧翘,似乎有着宜人的弹性。莫汉伸手摸了下耳朵,又立马放下,为自己有些愚蠢的行为而懊恼,他庆幸莱文德没有看见自己这些不自然的行为。
“到了,我想你更喜欢安静的地方。”
同样的凉亭,同样的时间,同样的人。
他和莫汉只是坐着,面对面却不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