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难得尹星茂Jing神不错,他做了场好梦。四下无人可说,便在吃饭的时候同谢壁石聊天。
“跟你讲个事,我梦见你了,”尹星茂笑时不见挖苦,像是在回想十分让人开心的事,“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那天我做了场噩梦,你是老岳推荐来的人,听说念过几年心理学。”
“嗯……”
谢壁石见他心情好,也不插话,只是认真听着。
“我随口问了你一句,我曾经当过将军,你信不信。那其实也是我梦到的经历,我脑子里都只有模糊的印象,自己都怀疑,你倒是信得快。”
“你看上去多冷静的人啊,肯定会机械的跟我复述课本上的内容,所以话刚说出口我就后悔了,但又拉不下脸承认自己说胡话,就只能尴尬的等你回应。”
“然后你就回了我一个字,你说‘信’。我多久没见过你这么有意思的人了,拍个马屁都惜字如金的。”
尹星茂一直在说话,不小心被鱼刺卡到,咳了好几口。他嗓子痛,谢壁石忙给他找醋递饭,尹星茂难受得吞了好几口米饭。
鱼刺虽然被饭噎下去了,造成的伤口还在那里,哪能让他嗓子舒服。但是尹星茂还在一直说,他太久没好好说过话了,不想才几句便结束。
“但是那时候你的眼神突然变亮了,我问你怎么这就信了,你反问我说,为什么不信。”
“虽然一切证据都指向你,虽然潜意识里我已经认定这一切都是你做的了,但我还是想最后试一试是不是你。我总是觉得……你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
谢壁石低头,面前的米粒放大。他已经不敢直视尹星茂,颤抖地回话:“我……我应该是什么?”
“你啊,”尹星茂嗓子痛,喝了几口水,“你应该更……更冷静。是那种值得依靠,永远有补救措施,值得放心。你现在很让我失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能再想想吗?”
谢壁石放下碗筷,重申道:“求你,求你再想想。”
“……我记不得了。”
背叛过他的人又在惺惺作态,尹星茂心烦。
他格外听不得谢壁石求他,他说不上来其中缘故。谢壁石这个样子比侮辱他更令他难受,像是灵魂深处早已染上无法洗去的淤泥,他在思想深处附着,苦苦哀求着挣扎也无济于事。
这太绝望了。
不该是他。
是谁都不该是他。
再对上谢壁石视线的时候,谢壁石笑得很勉强。
像哭过无数回后的痛彻心扉。
只有他一个记得。他必须逼尹星茂记起来。是他的错,是他没劝住尹星茂,让尹星茂鬼迷心窍最终失败,是他的私心让尹星茂变成了现在健忘的样子,是他让尹星茂残缺。
“谢壁石,我最后再问你一次。”
“你到底是谁?”
“你问我是谁……”谢壁石再也笑不出来了,他非常难过,连最基础的表情管理也做不到,“你问我们认识吗。呵呵,认识,怎么可能不认识。”
你我曾历经千世轮回,我是你选定的系统,你是我最亲近的宿主。
“我们是世仇啊,你忘了十三年前的和澎湖案吗。你在那里害死了谢平。”
你带着我一步一步解除主脑构建的屏障,让我出现在你的任务世界。
“还有贺丽欣,她是我的青梅竹马。接近你,也是为了找到你的弱点,告诉我。”
我们曾一同破解主神空间的最高机密——宿主的最后一个世界,系统与宿主只有一人能够如愿。
系统赢,宿主灭,系统升级,成为更接近主神的存在。
宿主赢,系统灭,宿主如愿,当初许下的愿望可以成真。
“我们也是政敌。还记得你五年前收购的平茂公司吗,那是我舅舅的产业。我曾在那里工作。”
你须亲手杀我。
规则无空可钻。
“你可能不记得,因为你根本懒得去数自己毁灭了多少家庭。”
我们本就不死不休。
是我生了妄念。
是我一直在做徒劳无功的事。
“是吗,那你怎么不动手,”尹星茂无动于衷,虽身处劣势,姿态却比处处掣肘的谢壁石从容,“不是说世仇吗,你怎么不动手。你以为天天强暴我能对我造成多大伤害?你不会这么天真,以为我是个被Cao了就求死觅活得黄花大闺女吧。”
还嫌刺激得不够,尹星茂笑着说,“承认吧,这都是你编造的说辞,虽然我确实记不得什么世仇,虽然只要我去查肯定能发现你说的都是真的。我还能不清楚天天日我的人是什么情绪吗,你绑架我、Cao我,根本不是因为什么所谓的恨啊仇啊。你喜欢我,谢壁石。”
他倒是信了,信我爱他,在我最不希望他知道的时刻。
“如果我说,我做的这一切都有……”
谢壁石难得情绪激动,他差点就要将一切诉诸于口,还好及时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