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离被扯下“神坛”,越安却没有作为胜者的喜悦。这一切茫然,矛盾的情绪在他某天回到群山别墅后,殷晏荣一夜未归时候达到了顶点。
摄政王下榻的地方都是Jing挑细选的,他的侍卫军警还有一大半都在群山别墅,显然并没有打算更换驻地的想法。能让殷晏荣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的还有谁呢。
放下手中的粉饼,越安看着镜中依旧清俊,却难掩焦虑的自己,他跟着殷晏荣五年了,也是该腻了的时候,镜中年轻的男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这么多年,从喜欢上殷晏荣开始,他就没想过离开的日子,就算中间也有几个类似白浅之类的小宠物,也不会让他焦虑,唯有郁离,第一次看见那个少年时,他就知道殷晏荣觉得会喜欢上他。
原因无他,郁离太过美好,无论是相貌身材,还是气质脾性,都是一等一的,他这样的尖酸刻薄,Yin阳怪气,无非是他还不想承认自己不如郁离。越安颓废的将手指从镜中的自己滑落,他好像一个溺水的人,拼命的向水面上伸着手,却无人可以拉他一把。
越安的演技无可挑剔,他的影帝是实至名归的,可是也因为他内在如同很多艺术家一样,敏感纤细,这种爱而不得,拼命忍让才让他格外的痛苦。与越安不同,郁离则好像走在了另一个极端。
“殿下。”郁离开门后,看到门外的男人,甚至有些惊讶,来酒店探望他,这实在不像是殷晏荣会做的事情。他连忙退后几步,跪了下来。
“在外面不用这些虚礼了,起来吧。”郁离跪的坦坦荡荡,半点也没有男儿膝下有黄金的意思,也不怕门外有人路过看见了说他闲话,殷晏荣无奈的说道。
郁离作为男主演,导演给他订的也是酒店的套房,里面沙发桌椅一应俱全。殷晏荣坐了下来,身后的内侍立刻进来将窗帘拉上,把灯光调到了舒服的程度,然后像雕塑一样立在了沙发旁边。
殷晏荣看着乖巧跪坐在自己脚边的郁离,他审视着青年眼神中爱慕的真假,然而那单纯炽热的目光中没有一丝杂质,这让他愈发的困惑,他实在不能明白郁离到底爱上他的什么地方。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男人低语着,用一种接近陈述的语气表达着不解。
“因为我爱您,您是我唯一的恩人。”郁离坚定的回答,即使重复了一万次,他的答案也没有变过。
又来了,殷晏荣甚至觉得有些乏味,郁离的话实在不值得相信,这个少年身上充满了矛盾的气息,曾经他还相信过报恩这种鬼话,可是看看郁离曾经的“恩人”,现在恐怕连那几家人住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了,少年对于他们漠不关心,完全不像是曾经愿意为了他们卖身的样子。也许这只郁离的一个借口,当他厌倦时,大约多一个眼神都不会看过来。
殷晏荣从宫廷纷争中长大,连自己的血脉亲人都不可相信,任何情感投向都是有原因的,哪怕是越安现在爱他如痴如狂,也是有迹可循的,他也乐意给自己宠爱的人名利和地位。只有郁离,殷晏荣时常觉得世界上似乎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打动他,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唯有经过艰苦训练的特工。也许他早就该处置了郁离,可这个少年的履历除了生父母不详,简直如白纸一般,犹豫之下,竟然拖到了现在。
“够了,你的报恩已经够了,这部剧拍完,你就从白露宫搬出去吧。景深还跟着你,其他待遇照旧。”殷晏荣“冷静”的说道,他在给郁离一个机会,这是最后一次,作为特工,这么一个宽松的环境,郁离一定会做什么的。今天的内侍都是白露宫最优秀的护卫,如果郁离做了什么,他闭上了眼睛。
“殿下不需要我了吗?”郁离的语气有些茫然,他甚至迷惑的歪了歪头,他的人生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意义,按照小时候和爷爷nainai的约定,他已经做了一个好人,而在白露宫这两年里,他几乎没有和殷晏荣以外的人有什么交际了,他没有下一个要“报恩”的对象了。
殷晏荣等了半天,青年还是呆呆坐着,似乎还不能接受这个现实。郁离眼中的迷茫和委屈让他心中一软,将人拽了起来,抱在怀里,拍了拍背,说道:“景深会好好照顾你的。”他顿了顿,想到景深也是个阳光帅气的年轻男人,将那一点不悦压了下去,继续安慰:“你身体里那些玩意儿,取出来之后,会有人帮你恢复,以后想做什么,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不用拿出来。”郁离靠在殷晏荣的怀里,闷闷的说道,最后一次报恩结束的时候,就是他人生结束的时刻。
“今晚,我陪你睡。”殷晏荣鬼使神差的吐出一句话来,他只当郁离在赌气,可是怀抱中的温度又让他产生了一种就此算了,不再追寻郁离是不是联盟间谍的冲动。
这当然是不符合白露宫规矩的。可是殷晏荣才是白露宫的主人,说到底,一切还是要看他的心意。
没有刺杀,没有意外,郁离很是乖巧的在男人怀中睡了一晚。甚至殷晏荣也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睡了过去,这么多年来,睡得最踏实的一次。
第二天,郁离照常去剧组拍戏。今天是他和越安的对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