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真离了黑山寨,按照二师兄李玉才的指点径直向南走,去寻暴血堂踪迹。
这一日路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一问都是去往樊城,樊城是一座仅次于皇城的大城池,又在他去寻找暴血堂的必经之路上,既然路过叶真正好去转转。
高大的城头上写着樊城二字,城门两边站着两排守城的卫兵,检查过行李之后才可放行。
叶真进了樊城之后,怀中揣着二师兄临走给他的大把银子,找到了樊城最好的一家酒楼。
果然是大酒楼,就连杯盘碟碗都个个Jing致,酒饱饭足之后,叶真坐在二楼看风景。
沿街小摊贩很多,吃的喝的玩的用的什么都有卖的,叶真看到一个老翁在街角卖糖葫芦。红艳艳的糖葫芦一串串的,有妇人带着小孩子去买。
叶真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师兄韩阳,当日上清节师兄就给他买过糖葫芦,还买了很多吃的东西。后来他和师兄上山还给池川师兄带了糖葫芦,池川师兄最后也没有吃吧……
如果韩阳现在在这里就好了。叶真心想如果师兄在这里,他哪里会坐在楼上,早就拉着他跑下去买吃的了。
如今他一个人竟然连买零食的兴趣也没有。
就在叶真胡思乱想之际,楼下的街道上忽然传来喧闹声。
一匹马在闹市中突然受惊,踏翻了好几个摊铺。瓜果蔬菜滚翻在地,高头大马仍在嘶叫,人立起来。坐在马背上的人显然不善于骑马,此时六神无主,大声呼叱,几个下人打扮的随从着了慌,一番手忙脚乱才勉强将马拉住。
此时那些摊铺被掀翻的摊主怒气冲冲,纷纷指责这一队主仆,索要赔偿。围观看热闹的人也在一旁帮腔。
那马背上的华服公子刚受了惊吓,听到众人指责怒气上涌,红了脸皮,秀眉怒竖:“赔什么赔,吓到了小爷,还没跟你们算账,竟敢找小爷的晦气。”
“就是都滚开,别脏了公子的路。”一个尖耳猴腮的仆从嚣张道。
其他几个仆人个个人高马大,根本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那些摊主损失了东西,还被这小公子猪八戒倒打一耙,登时火冒三丈,拦住那小公子不让他走。
“还有没有王法了!”
“拦住他!”
小公子指挥着下人开路,对这些市井之人嗤之以鼻:“一帮乡野村夫还敢提什么王法,有本事你们上衙门告我呀。”
此时有人认出了这小公子,是尚家小少爷,衙门都是他家开的,自然不怕他们告,声音便小了。但大多数人还是不认识这小公子,听他蛮不讲理,口气张狂,都不咽不下气。群情激愤之下和小公子的下人冲突起来,推搡间一个老人被推倒在地。
叶真在楼上把这一切看得一清二楚,登时气得不行,看到桌上的茶杯,想也不想就抄了起来,将茶杯朝那个小公子头上打去。
叶真力道不小,小公子离得不远,那个茶杯不偏不倚刚好打在小公子胸前。只听哎哟一声大叫,小公子扶着胸口,朝叶真方向怒视过来。
叶真见茶杯打中了那个小恶人,心里直叫好,可惜准头差了点,打中了他的猪头才好。见那个小公子朝自己看过来,叶真丝毫不惧,反而直起身提起了郎情剑,大不了和你拼了!
那马背上的小公子名叫尚远波,名字起得斯文,却是名不副实,整日里就喜好和一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游手好闲,提笼架鸟,斗鸡走狗,就差嫖娼宿ji了。那还是畏惧他哥哥,否则早就去了。
尚远波被一个茶杯击中,本要发怒,把打他的人好好修理一番。一抬头却望见楼上站着一个唇红齿白的俊美少年,嫩绿衣衫衬好似云霞轻笼,与他往日所见美人全然不同,眉宇间有一股英气。而他的怒气反而使他两颊微红,化解了英气,给他增添了几分俏丽动人。
尚远波看得呆了,刚才胸中的怒气早已没了。
要不是身旁那个尖嘴猴腮的仆人提醒他,还不知道要仰着脖子看多久。
“小砚还不快去问那位公子是什么人。”
“回来,快请他过来。”
等那叫小砚的小厮走了,他才想起没有嘱咐他通报自己姓名,而且应该请他去尚府才对。可惜已经下人已经走远,尚远波在马上等了片刻不见那人下来,已经等不及了,要下马亲自去看。这时那些摊贩还围着他,尚远波眉头一皱,从怀里掏出钱袋也不管多少,就扔给下人:“全给他们,快点打发走。”
可别耽误了他找美人。
那些下人见钱袋里装着几锭银子还有几块金子,全都傻了眼,这么多钱买几十个小摊也够了。但少爷发了话,他们哪敢不听,将这些金子银子分了分赔给了受损的小摊贩。那些人生平也未见过这么多的钱,当下连摔在地上的东西也不要了,拿了钱欢天喜地回去了。
小砚上来请叶真,叶真自然不会答应,他心里恼怒他们主仆,别说出去见尚远波了,就是尚远波亲自上来他也不要见。
说来尚远波就来了,说辞也是一样,想要请叶真去府上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