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细说起来不过是翻了老黄历,算不得严重大事,也算不得芝麻小事。副院长趁开运动会全校没课,抓了几十个男生的壮丁把闲置许久的一整层教室,做一遍大扫除,其中有裴文彬,也有白星渊之前同住一屋的三个室友,都分去收拾老机房。掌管钥匙的老师把门打开,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后便离开了,另有老师指挥他们做事。
起初他们被监督着,没人敢聊闲话,安静无事;那指挥的老师中途松懈,接了个电话就不知躲到哪儿去了,他们就像放出笼子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开始谈天解闷。一群男生凑在一堆,能聊的话题无非是游戏、电子产品、足球或者篮球运动,以及学校里漂亮的女生们。
就有人在聊起想追某系哪个新生学妹的时候,提了一嘴白星渊,说那系花学妹皮肤极白,在太阳底下远远看简直发得白光,整个人笼着一圈白茫茫的光,像油画里的天使,他最喜欢这种白白嫩嫩,又瘦又高的女生。又说他刚入学报道,也在校园里见过一个这么白,同样又高又瘦的美人,头发剪得短短的,从背后看像个假小子,但是巴掌脸,大眼睛,鼻子小巧高挺,边拖着行李箱边跟学长讲话,脸上一直挂着浅浅的微笑,露出一点不明显的梨涡,甜美得要腻死人。
听那人吹牛逼的男生各自想象了一会儿,也馋得直流口水,连忙追问他道:“后来呢?去要了号码没?哪个系的啊?”
“当然要了啊,就我们系的!”那人说话的声音突然拔高,好像在讲什么悬疑故事,“我当时就厚着脸皮走过去,假装迷路了,要那个迎新的学长也带带我识路。学长当然说好啊,顺便给我介绍那个美人同学认识——嘿,哪儿是什么背后看着像假小子,他妈的就是个男的,我们系那白星渊。我走近了才发现他比我都高,声音也没脸甜,妈的,大老爷们儿长这样,浪费!”
“哦——他啊——哈哈,那是比你高多了!”所有人都忍不住打量了他个子不高,体重不轻的身材一眼,似乎才刚过白星渊的肩膀,两人如果并排走出去,恐怕会被当成大学生哥哥带着初中生弟弟,幸灾乐祸的哈哈大笑起来。裴文彬原本也津津有味地听着,揭秘是白星渊后,他不但跟着一起幸灾乐祸,笑声里还夹着一点暗戳戳的嘚瑟。
跟白星渊结过梁子的前室友甲,也不知哪来的大仇恨,听见他的名字就不爽,从鼻孔里哼出冷气说:“姓白的啊,长得是好看,皮肤又滑,还不怎么长胡子!反正除了带把儿,哪儿都不太像男人,你干嘛不把他当女的追算了。”
和他同一条战线的室友乙也恶意地笑起来:“谁说他声音不甜?那是你没跟他睡过,以前我们一屋,他半夜睡熟了会‘嗯啊、嗯啊’的叫,你们都没福气听,我看了几个G的黄片,没有一个女优叫得比他浪!”
裴文彬立即怒道:“你胡说什么!我也和他住了很久,我怎么从来没听过。我看你是黄色看多了,把脑壳都看坏了,夜里都在做春梦!”
室友乙刚要继续诋毁白星渊,说他才做春梦呢,第三个曾经同寝一场的室友丙却帮腔道:“你们两个够了!有意思吗?星渊那次是半夜发高烧说胡话,病得难受!吵到你睡觉,犯得着四处造谣他吗?你把这种事到处乱说,别人又会觉得你是什么好人?!”
两个唱黑脸的对上两个唱白脸的,话赶着话,怼着怼着就大吵了一架,旁人有不管事光看热闹的,也有煽风点火起哄他们“打一架!打一架!”的。
最后果然就打了起来。
裴文彬那性格,顶两句嘴还行,打架是一点都不在行,不像206寝室的其他人,打不赢也能凭借着蛮力和凶狠脾气拼个两败俱伤, 自然就吃了大亏。便宜没占到,还在扭打中被墙壁上的软装硬物划伤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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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星渊听柳天简短的说完事情经过,还说他们已经被老师抓包了,班主任在班级群里发飙,让裴文彬等着被通报批评,顿时气得脸色青白,神情却十分心疼,口中还嗔怪道:“他们嘴巴贱,让他们说几句又不会少块rou,文彬是会刁蛮耍横的人吗?还蠢得跟他们动手!”
柳天对裴文彬的无脑护短行为不予置评,反问白星渊:“他们造谣污蔑你是个饥渴的sao货,真的对你没有产生任何影响?”
白星渊闻言眼皮突地一跳,忽然明白了道貌岸然的贺弘逸为什么突然撕破了画皮,毫无预兆的就把他侮辱强jian了,原本青白的脸色涨成猪肝色,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磨着牙说:“他们虽然是无形中伤害我,可真正对我造成了实质创伤的又不是他们,没有他们的谣言,我就能逃得过吗?”
说毕,他抬起头与柳天四目相对。柳天看着他眼里的复杂情绪,长腿一动,端着热饮走近他床边,借着弯腰放杯子的动作,在白星渊耳边低语道:“那昨天晚上我们两个发生的又算什么?裴文彬没看出来,我却感觉得到……你自慰chao吹的时候就已经清醒了。醒酒汤还是很有作用的,不是吗?”
白星渊猛地把眼睛瞪大,放在被子上的手不由地攥紧了被面,宛如堕进冰窟一般微微发着抖:“我……我……”
柳天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