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出去巡山吗?”赵文犀抱着胳膊,看着四个哨兵摆开了麻将桌,码起了长城,忍不住问道。
丁昊边点烟边说道:“苏木台是最靠近边界的哨所,我们不是每日巡逻,而是三天巡一次。”
“越靠近边界,不是应该越严密吗?”赵文犀想着自己学过的边防条例,忍不住问道。
丁昊不露声色地和秦暮生、许诚交换了一下眼神,秦暮色叼着烟,吊儿郎当地说:“反正后面还有几个哨所,我们这叫抓大放小,漏过去的自有他们对付。”
赵文犀的眉毛一下就拧了起来:“你们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使命的?这是边防战士该有的作风吗?”他看了看周围,胸口因为气愤急剧起伏,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初来乍到的,很多事本来我不想说,但既然我已经是这个哨所的副哨长了,我该管的事我就要开口了。”
他走到炕边,指了指炕上堆得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们的内务设置是怎么回事?苏木台没有向导,安慰室当杂物间我能理解,但你们就这么当垃圾堆一样摆上去吗?”
“还有你们的宿舍,床上内务设置完全没有,我看到你们早上连被子都没好好叠,你们还有点军人的样儿嘛?”赵文犀一想到自己看到的景象,觉得肺都要炸了。
“谁给你的自信啊,怎么你就是副哨长了?”秦暮色把火柴往桌上啪地一拍,“咋地,给许诚撸了一管就觉得能在苏木台指手画脚了?就你那小娘皮似的脸,能扛住苏木台几天风吹都不知道呢,还关心我们叠不叠被?”
“暮生!”许诚怒声阻拦。
“许城你别做好人,真当他安什么好心呢?我都听说了,现在想离开哨所,可是要哨所开证明的,你看他那个病秧子的样儿,给你点甜头就给你骗的五迷三道的,等他走了你还觉得对不起他呢。”秦暮生的嘴巴歹毒地说道,“人家可是看外国书的高材生,能留在苏木台就有鬼了。”
“你、你血口喷人!”赵文犀被气的浑身发抖,没见过嘴巴这么臭这么毒的,句句往心口扎刀子。
秦暮生咬着烟,晃悠悠走到他面前,赵文犀不甘示弱地怒瞪着他。秦暮生看着赵文犀倔强小牛一样的眼神,似笑非笑地将烟喷了一口,呛得赵文犀直咳嗽。
“哈,哈哈哈,看你那样儿。”秦暮生抖着肩膀得意地笑了起来。
“啪!”响亮的一声,赵文犀一耳光就扇他脸上了。
秦暮生呆呆地站在那儿,嘴里烟掉了都没察觉,他摸了摸自己脸,猛地就要往前冲。看出形势不对的许城和敖日根早就一把拦住了他。
“Cao,这小娘皮敢扇我耳刮子!”秦暮生气的使劲儿挣扎。
“秦暮生!”丁昊站起身,严厉地呵斥道,“道歉!”
秦暮生一脸不服:“你让我给他道歉?”他扭头指着赵文犀,一下子说不下去了。
赵文犀眼里噙着泪珠,这时候终于憋不住了,顺着两腮滑了下来,赵文犀用手背擦了擦,转身就跑了出去。
秦暮生的手追着赵文犀指出去,都懵了,无辜地看着丁昊:“他打我他哭什么啊?”
“追啊,这深山老林的跑雪沟里怎么办!”丁昊气呼呼地扇了一巴掌。
“老许你去!”秦暮生明显怂了。
许城气的叹气,就要动身,却被丁昊拉住了:“谁闯的祸谁擦屁股,活该有人扇你这臭嘴,自己去。”
丁昊平时看起来性格好,但在哨所里有着说一不二的权威,秦暮生恼恨又无助地看了丁昊一眼,只得咬咬牙追了出去。
赵文犀其实没跑出多远,出了院子外面就是广袤山林,今天倒是难得晴天,却越发只能看到林海雪原,无边无际,他又能跑到哪儿去。
听到身后脚步声,赵文犀扭过头,一看是秦暮生,气得又转回头去,只是眼泪越发停不住。
“你跑什么跑,掉雪沟里冻死你!”秦暮生没好气地数落道。
赵文犀一听更生气,抬脚就往外走。
“Cao这么倔呢你,属驴啊,赶着不走打着倒退,说别出去还往外走。”秦暮生慌忙拉住他。
“撒手,撒手!”赵文犀狠狠甩了两下,却甩不开。他真有心再扇一耳光,可他真不是那样的人,刚才那一下已经是连自己都震惊的极怒了,这会儿反倒没了那魄力。
见自己甩也甩不开,赵文犀委屈得无以复加,一想到自己千里迢迢跑到这么个深山老林里,被人误解,被人轻视,还被这么欺负,一路积攒的委屈都爆发了,眼泪哗啦啦地流,却死咬着不肯说话。
秦暮生这下慌了,咬着牙无措地看着赵文犀。要是赵文犀撒泼似的大哭也就算了,偏偏不声不响的,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似的,眼睛都哭红了,轻声抽噎着,看着委屈到心坎里了,他只好主动投降:“我Cao你别哭了行不行我求求你别哭了,你怎么说我怎么做行不行?”
“道歉!”赵文犀咬着牙喊道。
“啊?你都给我耳刮子了我给你道歉啊?”秦暮生一下又别扭了,大老爷们脸上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