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粮的来了,那当然是替他接管了!
对方人数并不多,只有五百多人,还没怎么反抗就死的死,降的降。
看着用油布遮住的一车车粮草,又看向迷蒙的天色,顾晴眼珠一转。
天助他也。
暮色苍茫,大雨倾盆。洛城城门紧闭,高耸的城墙看不到守卫,应该是雨太大躲城楼避雨去了。
一队人马从远处缓缓走来,那些人拉着一辆辆的两轮手推车,车轮在泥地上留下深深的车辙,他们全都戴着斗笠,披着蓑衣,车上的东西全部用油布盖着防止被雨打shi。
偶尔要冒雨出来巡视一番的守卫马上发现了他们,马上转身回城楼,然后城墙上顿时多出几个守卫,挽弓搭箭正对着他们。
“什么人?”一个士兵用南隅方言大喊。
“南梁城来的运粮队,我是押粮官刘义,这是我们的入城令。”
下面有人用南隅话大声回答。
城城上用绳垂下一只篮子,回话的人把令牌放上去,不多时,城门打开一条小缝,几个守卫出来,城门又关上了。
守卫们举着火把,打量着这群浑身泥水,几乎看不清本来面貌的人。
“为什么这么晚才进城?”
一个军官打扮的人问。
“长官,我们赶了好几天的路了,这雨是一天比一天大,想快也快不来,粮草被雨打shi了不少,不赶紧找个地方晾晾,就全发霉了啊。”
押粮官愁眉苦脸。
军官令人扯下油布,检查下面的物品,发现确实是马草和粮食后还不放心,又检查了几辆,甚至拿佩刀插进装米的袋子再拔出来看,没有发现异样后才说:“天太晚了,你们先在城外扎营住一晚,明早再进城。”
“长官,我们可以在城外住,但这粮草不行啊,再浇一夜雨,就全泡没了啊。”押粮官强压不满开口:“到时候上头追究起来,下官担待不起啊。”说着把一锭银子塞进军官手中。“有劳长官通报一声,放我们入城,把粮食入库,减少损失。”
军官沉yin片刻,说了句:“你在这里等着。”然后示意上面的守卫把城门打开让他回去通报,他一进去,门又关上,这洛城的防守还是挺严的。
没过多久,城门缓缓向两边打开,进去通报的士官走出来,说:“进城,动作麻利点。”
押粮官大喜,连忙叫身后的劳工推着车进城,一辆又一辆的车子快速通过城门。
“驱逐敌虏,夺回洛城!”猛然一声大吼穿破重重雨幕,响彻城门。
那些南隅守卫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几个手无寸铁的劳工夺过兵器,砍倒在地,那几个一直偻着腰貌不起眼的劳工,竟然都是高手。
“有人偷......”袭字还没出口,说话的人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关城门已经来不及了,后面进来的车上装的根本不是粮草,而是一个个全副盔甲的士兵,他们杀死守门的卫兵,夺下了城门,远处传来隆隆的马蹄声,不知道有多少人马正在赶来。
雨仍在下。
撕杀声响遍全城,夜色中,洛城的大街小巷流淌的雨水是鲜红的。
顾晴骑着马缓缓踏进洛城,城门洞上悬挂的火把照亮了他端正但苍白的脸。
他庆幸自己前世的家人生活在一个没有战争的国度。
一步步走过充满血腥味道和痛苦呻yin的街道,走进洛城郡衙,顾晴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听手下禀报这次战事的结果。
洛城夺回来了,但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成了一个个数字。
顾晴脸色仍旧很苍白,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让他很不舒服。
他不知道,自己参与到这场战争中是对是错。自己上辈子连鸡鸭都没杀过几只,而现在在自己一声命令下,便有无数生命瞬间消失。
“主子,需要为您叫大夫吗?”
小九在一旁问。
“不用,我只是一时还不习惯。”顾晴勉强笑笑。“小九,你第一次杀人时害怕吗?”他并没有亲手杀过人,唯一想亲手杀的那个现在却还等着他去救,而他还不得不救。真讽刺。
“不怕。”小九木然回答。“他不死,我死。”
说的也是。
上天把他送到这个时空,连他自杀的权利也剥夺了,强迫他顺应命运,掺和到战争中也是命运的一环吗?不然朝堂上那么多人,为什么皇帝偏偏指名要他出征呢?
除了早日结束这场战争,还有什么是他能做的呢?
挑起战争有罪,从来没听说过反抗侵略有错的。
所以,他不需要内疚。
顾晴不愿再多想,听完战报,下令让士兵们整顿一晚,继续清点战场。
洛城一战南隅敌军被全歼,但顾晴这边也损失惨重,带来的五千人马只剩不到一半。
顾晴觉得自己要调整战略了。他原本是想夺回洛城后马上去救登云的,但是在经历洛城一战后他转了心思,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