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澜是连夜赶回的世子府,他披头散发,连鞋都给跑丢了,翻过后墙落在满地的落花中时,方初正在拿着扫帚扫地。
心有灵犀一般,封澜知道这个院子里没有别人,低低的说:“方初,我杀人了。”
方初只顿了一下,弯腰脱下自己的鞋先给他穿上,然后才问:“杀了谁?”
封澜瞪大眼睛,尖尖的眼角失了形状,脸颊也红的厉害,看上去正是个要哭不哭的模样,他喃喃道:“我杀了使者,消息是假的,他早到了。”
方初感受到他身上的冷意,想要展开手臂抱他一下,旋即记起自己在院子里站了一夜,沾了满身的露水,便又半路收回了手,可封澜一头撞过来,抱着他不想松。
冷了好,冷了能让人清醒,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比方初矮一点,低下头将脸埋在对方肩上,闷声道:“你帮不帮我?”
上一回他这么问的时候,还很天真,以为逃的远远的,就能天高任鸟飞。
后来,方初帮了他,从前途大好的侍卫变成了再抬不起头的内侍,于是他的梦醒了,知道那老家伙一日不死,自己就一日不得解脱。
问题是,老家伙并不很老,刚刚不惑之年而已,若由着他活,还能活不少年。
封澜脑内一团乱麻,正想着昨晚的事能瞒多久之时,方初开了口:“帮。”
“那就好。”封澜的思绪顿时明晰,他将竹林所在讲出来,头也不回的进到房里整理自己。
那两个人射在他体内的东西还没有弄干净,粘腻冰凉的ye体正沿着腿缝往下淌。他不和死人计较,脱了那身衣服,仔细的烧了,又寻来冷水勉强将自己清理干净,这才窝到榻上去。
封澜爱洁净,但此时沐浴,未免引人注意,他府里有宫里的人盯着,只能先忍着。身上渐渐暖了,知觉便也跟着恢复过来,他腿根被磨破的地方隐隐作痛,手往下探去,只摸到一片尚在渗血的细小伤口,有在粗糙地面上蹭的,也有被两个男人轮番掐出来的。
前端软垂着,他顺手拨弄了几下,在麻木又令人厌恶的快感中,不由自主的想,不知道方初找到地方没有。
在离开竹林之前,封澜将使者的令牌放进封琚下属的怀中,而后才将两具尸体都推下水,他现在需要有人把这件事撞破,那人最好一瞧就是他派去的。如此一来,方初就是最合适的。
这当然是件危险的事,他派人跟踪使者和封琚的下属,就说明裕王自以为严密的消息已经走漏,他只是赌裕王不会明面上算这笔账。里子是个什么情况,还不清楚,可面子上人人都知道,他是天子的外甥,中州捧他做世子是理所当然,要是裕王派别的儿子去接待使者,反而是另有所图。
封澜颤巍巍的呼出一口气,要哭似的笑一声,他手指伸到股间,将那些被自己温暖着的ye体勾出来,他用上了力气,指甲刮在柔嫩的内壁上,很快疼的身体都蜷缩起来。
泪挑在睫毛上,他张口想咬住被角,有几缕没来得被拢到耳后的长发跟着落进嘴里,随着咬紧的牙关扯痛了头皮,逼得他泪越落越多,成串似的打shi了面颊。
事是正午时分发的,宣封澜进宫的旨意则是在方初失踪第三日的傍晚传下来的。
裕王没让底下的人费功夫去查,查的少了,事情就是明摆着的,是封琚的人不守规矩,跟中州来的使者起了内讧;查的多了,就是使者自己倒霉,在色字底下赔了命,只不过有这个本事的小婊子到底是谁,不好找也不便找。
封澜破罐子破摔,现身时反而坦荡,他撩开衣袍下摆行礼,青绿色锦缎水似的流淌开,在地上绽出一朵初开的兰。
“你倒是还有脸来见本王。”裕王指着他的手指都是颤的,显然被气得不轻。
封澜重重的俯下身去,额头磕出一声清脆的响,心中却想到,怎么就没气死你呢?他抽了口气,眼角落下疼出来的几滴泪,哑着嗓子道:“儿臣再也不敢了。”
裕王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他,先前压着的怒火彻底被这句话给激成了闷雷,起身来到他面前恨声道:“你简直不知廉耻!”
“父王教训的是。”封澜仍旧姿态恭顺的跪着,抬眼所见只有裕王的鞋尖。
两人无声的对峙许久,直到裕王的嗓音冷下来:“抬起头来。”
封澜将脊背一点点挺直,他做得比裕王要求得更多,脖颈后仰,下巴抬起,整张脸一览无余的暴露在裕王眼前,殿内两侧的灯火映在他瞳中,光是活的,目光却静得像是已经死了。
这双眼睛生得很美,眼角尖而锐利,睁大睁圆了,又会显出一点无辜幼态,他眼睫微动,眨出薄薄的水光,是在故作拙劣的勾引。
“你也就是这张脸拿得出手。”裕王说不来太难听的话,见他手段不过如此,雷霆似的怒火瞬间消散,拂袖转身时衣角重重撩过封澜的面颊。
封澜像是被抽了一耳光,他依旧睁大眼睛,免得裕王会忽然会转过身,看清他眼中一直有更幽微的东西浮在泪光上头。跪得久了,再起身反而会难过,他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