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车里,赵云岭正闭着眼抽着烟,他旁边坐着金伟健。
车原地没动,车里的人也一直没说过话。
烟头扔出车窗外边儿以后,赵云岭幽幽地说:“老金,你好本事。”
金伟健的语气甚至比赵云岭还要平静,他淡淡地一笑回答:“少爷夸奖了,如果我能做主,我不会这样做。”
赵云岭破罐儿破摔了,揭开自己最难以启齿、不敢示人的伤疤:“你一开始就是孟国忠的人在我身边儿看我笑话?”
看着他自以为是、看着他沾沾自喜、他就好像活在楚门的世界里,一举一动都是他老子闲暇时间的娱乐项目。
金伟健说:“领导也是为了您好。”
赵云岭都笑了,他想着自己打着小算盘跟他老子博弈、傻逼似的觉得自己逐渐能走出自己的一条路的时候,孟国忠就把他幼稚的举动尽收眼底。
“我真的是他亲儿子吗?”赵云岭其实一直都疑惑,他20岁之前没有爸,不知道别人家的爸爸和儿子是怎么相处的。
金伟健也笑了:“您自然是领导唯一的儿子,亲的。”
“我只是喜欢一个人而已,他犯得着这么劳师动众?我的人现在在哪儿?”赵云岭越来越压不住火气和暴躁,尤其是那骨子里的傲气被打压到谷底、和亲情缺失的那种失落感同时迸发。
他自小就没有爸妈、没彻底得到喜欢的人、苦心经营多年就是一场笑话,而现在他又把他的樊樊弄丢了。
金伟健突然叹了口气,有些很明显的恨铁不成钢:“少爷,我觉得领导对您很纵容了。另外,我确实不知道您的Omega在哪儿。”
赵云岭明白,孟国忠手底下能办事的人多得是,一件事拆成几件来办会更保险。
“您还有展家大公子能这么快挖出我来,少爷,您确实长进不少,那么少爷,您怎么处置我?”老金不动声色地看着赵云岭,眼神竟然有点儿疯狂和期待。
赵云岭吩咐司机把车门打开,对老金只说了一个字:“滚。”
金伟健的眼神一下就暗淡了,他扶了一下眼镜说:“少爷,金某说句僭越的话,您的心太善,表面和内心极为不符,你们这些公子都是这样。”
赵云岭、展立翔、秦冲、左佑,都是这样,表面儿上凶神恶煞、说一不二、脖子一梗天不怕地不怕、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可实际上呢?都他妈有一颗慈心,下不去狠手。包括对着他这样一个人。
赵云岭火了,指着车门:“我让你滚!我他妈看见你恶心。”
金伟健还是没动,有点儿激动地说:“您知道领导会怎么对待让他不舒心的人吗?您在领导身边儿这么多年,看见他有软肋了吗?适可而止吧我的少爷。”
跟他恰好相反,孟国忠永远是一副慈祥的脸,挂着淡淡的笑意。
可他只是喜欢一个人而已,他又做错了什么?
当年他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为了樊季、为了争一口气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到他老子的羽翼下,现在他却因为他老子又让人从自己手里没了。
他还太嫩,到现在都不明白孟国忠那样的身份,为什么会在一个普通小老百姓的樊季身上做文章;他又太傻逼,如果不是展立翔,他甚至都不知道金伟健是他老子的人。
最可悲的是,樊季的下落他毫无头绪。
万幸的是,他知道秦冲和左佑就是把总后拆了,也不会找到樊季。
金伟健已经下了车被他的人带走了,赵云岭这才问前排的司机:“南城那儿怎么样了?”
C919上,展立翔和当米尼是坐经济舱,他两条大长腿卡在后排椅背和自己座椅之间,极其憋屈。
当米尼一直在看着他,眼里是浓浓的痴迷和不舍,他喜欢的Season也许并不是那么强悍、根本打不过他,却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
初见的时候展立翔最先引起他注意的自然是一副好的皮相,他一板一眼的中国军人的架势让他一开始的日子很不好过,长期一板一眼高强度的军事化训练在拿命换钱、全是最实用的的野路子的雇佣兵面前没有任何优势可言。
英俊加上不服输的劲头,让刚进蓝蝎子的展立翔没有一天身上不挂彩的。
每天都有各式各样露骨的污言秽语砸向他。
“你从来不干他们,是不是你不愿意动你的Yinjing?是不是想让我疼爱你的屁股?”
“Season,每次你黑色的眼睛看着我,都是在诱惑我插你。”
当米尼从来没插手,只是兴奋地看着展立翔从一开始的狼狈不堪、到后来的游刃有余,曾经得罪过他的人都被打服了。
他第一次动了心思去起一个人的底,这原本是一个leader的禁忌,他以为展立翔有什么国仇家恨、血海深仇,或者是缺钱,结果让他觉得匪夷所思,后来才知道,他这样竟然是为了一个Omega。
他当时是震惊的、也是愤怒的,他看上的Alpha抛弃自己的军队和人格,只是为了一个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