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停在百望山底下一座小院门口,黑灯瞎火的徐军立正跟大门口踱来踱去的。
“徐叔,您冷不冷?”左佑皱了皱眉眉头看着门口的高大男人。
徐军立可跟见着救星了似的赶紧说:“小佑啊,快,快进去。”他又看了一眼启动要走的出租车,絮絮叨叨地问:“你打车来的?车呢?坏了还是不愿意开了?买辆新的吗?”
徐军立看着左佑长大,舐犊情深,眼看着他自己打车回来的,脑补好多信息,生怕委屈了他。
左佑已经比他徐叔高了半个头,安抚性地搂着他拍了拍:“我只是来不及开了,里边儿又怎么了?秦冲回来了?”
徐军立脸上又恢复担忧紧张的表情,带着左佑快速地往院里走,一边儿走一边儿说:“也不是随了谁,真有主意,自己跑回来了,老东西气得够呛,你快进去快进去。”
左佑不动声色地跟着徐军立走,还没进门呢就听见秦副部长的阵阵责骂。在他记忆里,秦佑兴永远是和颜悦色、和蔼慈爱、有求必应的,那是对他,从来不是对自己亲儿子秦冲。
毕竟他爸是秦副部长青梅竹马的朋友和喜欢的人,秦冲的妈是政治和家族安排给他的禁锢和束缚。
秦佑兴跟秦冲父子俩保持着两到三米的距离,剑拔弩张,秦部长出了名的儒将这会儿跟支棱起鸡冠子的公鸡似的,他左佑和徐军立他进门的时候,正巧又扇了秦冲一个大嘴巴。秦冲他老子供职军委联合参谋部,可不是花架子,年轻时候打过仗,手劲儿自然不会轻。
秦冲梗着脖子愣是没歪脸,一张越发英俊冷酷的脸左半边儿一下就肿起来,他一点儿都没怂,毫不退缩地跟他爸对视着,这挑衅似的不服软儿的举动更让秦佑兴暴躁,他一扬手又要打。
徐军立扑上去一把拉住他胳膊就吼:“老秦,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好好说。”他一边儿拉着秦佑兴一边儿朝左佑使眼色。
左佑挡在秦冲前边儿,直接面对秦佑兴的戾气,没有一点儿害怕,跟老徐一起劝:“二爸,您有话好好说,秦冲好不容易才回来。”
秦冲在他老子看不见的地儿耸了下鼻子眯着眼瞄着左佑的背影。
果然这一句话给刚刚有那么点儿平静的秦佑兴火儿又拱起来了,他隔着左佑指着鼻子训他儿子:“你翅膀硬了啊?你坐私船回来,你到了领海敢报老子名字,你不要脸你老子还要脸呢!你他妈知道不知道多危险?多危险?”
老徐在哪儿也是直嘬牙花子,这回向着秦佑兴了:“你爸说的对,你这是运气好,你知道那些私船都是什么样的亡命徒走的吗?他就你一个儿子,送你出国上学又不是去死,你真越大越不让人省心了。”
左佑的目光冷下几度,微微一笑:“二爸先坐下吧。”
秦佑兴指了指左佑又指指自己儿子,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看看左佑,再看看你!不争气的玩意儿,你怎么变成这德行了!”
老徐都有点儿觉得秦佑兴的话说不过去了,秦冲是越来越管不了,可左佑也没好多少。他一劲儿给秦冲使眼色,内意思是小祖宗,您哪怕现在稍微服个软儿,让事儿暂时有个缓儿,这老东西气性大你又不是不知道,别让他继续训你了。
秦冲肿着脸一个音儿都没有,依旧面无惧色地跟他老子硬碰硬那么互相看着。
秦佑兴眼前两张脸,一个他从小养大的跟亲儿子似的爱护着的干儿子;一个是他自己亲儿子,都是比他还要高了,同出类拔萃的两张脸,怎么他妈一个这么温柔舒心、一个那么欠抽?
他伸手又想抽秦冲,被徐军立和左佑架住,向来严肃寡言的秦副部长这会儿对他儿子大骂不绝声:“你、还有展立翔那臭小子,你们去的那些乌烟瘴气的地儿、玩儿的那些下作见不得光的东西,搁我们年轻那会儿都得枪毙!”他越说越怒,秦冲刚分化那会儿三天两头儿就有Omega自己或者被人带着找上门儿来,哭着喊着说在哪哪哪让秦少爷玩儿了甚至标记了。
“你们是天不怕地不怕,天上地下都有你们家里罩着兜着呢你们是不知道害怕!都是我,你老子!”
秦冲终于说话了,他瞥了左佑一眼然后继续看着他爸说:“他也是这么玩儿的。”
“小兔崽子!”秦佑兴让他儿子怼得胸口直憋得慌:“好,你们年轻人玩儿也不是不行,你后来掺和什么了?啊?你他妈知不知道你老子现在跟老孟家什么关系?你跟展立翔铁可以,别跟他一样不知道分寸,你帮着他跟老孟家孩子抢Omega,你越活越抽抽!”
秦佑兴说完这话,左佑和秦冲脸上表情都算得上Jing彩,秦冲看着自己眼前左佑及肩的头发,眼神儿像是要吃人。
“你看哪儿呢!秦冲,我告诉你,你给自己择干净了,还有你他妈回来就回来了,多去展家、多跟俏俏接触,她分化了,结果很好,你们从小......”
秦冲从左佑身后闪出来倨傲地微微抬起下巴低垂着眼皮看他爸,那一刹那给他老子看得有点儿楞,他说:“爸,我不会娶俏俏,你们日天日地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