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何时收复整个北疆军,请给我一个干脆。”为将为帅不能马革裹尸,甚是遗憾。可终究是自己识人不明,棋差一筹败落为寇,便该坦然面对终局。
“……”刘煜艰难的说道:“朕…我不是这个意思,二弟!”
孙晔轻轻挣脱刘煜的怀抱,英俊的面容上浮现一抹淡漠,屈膝跪了下去:“那就请陛下赐下解药,臣愿终生镇守北疆,再不离开一步。陛下若不信,臣知晓皇族擅长蛊毒,自愿服下子蛊,请陛下成全。”
刘煜快步一躲,并未让孙晔对着自己跪下。但其后,他定定看着长跪不起的孙晔,终是气闷转身,拂袖而去:“你休想!”
此后整整半月,刘煜再未踏入将军府一步,那间新房被孙晔弃之不用,自己选了个普通客房,整日清茶淡饭度日,似乎无有任何异动。
殊不知,远在宫内的刘煜,本因此番情事,笃定自己对孙晔极其重要,此时此刻却从一开始的胸有成竹,渐渐变得坐立不安,到整整一个月时,难得气急败坏起来。
“啪!”刘煜冷着脸,将价值千金的青瓷碗砸了出去。跪在下方的女暗卫打了个寒颤,暗叫倒霉,不出意外听见了主子阴测测的声音:“二弟从头到尾,没提过我半句话?”
秋菊将头低的触及地面,小声应道:“陛下息怒,大将军他…他…”
“呵!”刘煜语气冷漠的言道:“让小一装成朕的样子,对外宣布朕又风寒了,命大将军入宫听候差遣。”他缓下语气:“反正,在还活着的文武百官看来,朕不知何时联系上了二弟,才能精心布置出此局,一举灭了京城世家门阀。”
秋菊忙不迭的点头:“是。”她犹豫一下,又低声道:“另启禀陛下,属下和青竹扮做侍女和管家,负责管理将军府的普通侍者,来往之间有不少朝臣递来拜帖。大将军借口身体不好闭门谢客不理,可青竹偶听有朝臣言,大将军果然是被您…”
见刘煜眯起眼睛,她颤声复述了同伴那一日偶听之言:“说大将军被您过河拆桥困于京都,便如猛虎被拔去爪牙关入牢笼,除却观赏已再无价值。”
高座之上的帝王静默了好一会儿,良久才冷冷问道:“谁说的?”
“是新科榜眼。”秋菊恭敬回禀:“他年纪轻轻、才华颇佳,已是丞相门下。青竹跟踪过去,确定是他自己如此心想,并非王相所念。”
刘煜心烦意乱的挥手:“行了,下去,把大将军给朕请过来,顺便拟旨,朕有意让大将军养好身体,留京为摄政王。”他嗤笑一声:“反正,朕年轻病弱无有子嗣,宗室想过继子嗣给朕,朕未免才点头答应,就死于非命,总得多做打算不是吗?”
以大将军先前在北疆杀伐果断所堆砌的威望,震慑别有企图的宗室,好一招驱虎吞狼之计,尤其这驱使的虎,早已套上他人不知晓的链子!秋菊心悦诚服的再拜:“是,属下告退。”
再说听见传旨的孙晔,他跪在地上接了圣旨,再起身倒是平静:“公公请稍等…咳…”孙晔装着伤势未愈的干咳几声:“待我换上裘衣,免得入宫时面色青白,冲撞圣颜。”
传旨太监笑眯了眼睛:“大将军客气了,您请。”
“秋菊,扶本将进去。”做戏做到底,孙晔未露出一丝破绽。直到入了里屋,才松开手淡淡说道:“用本将牵制宗室,陛下好手段。”
秋菊干笑一声:“将军不必多想,陛下只是想念您,欲留您在宫内长住一段时间,又听说有朝臣眼高手低,私底下言您时颇有不敬,故要给您按个名头好不被小觑。”
“进宫…”孙晔扯了扯嘴角,俊挺的容貌多了一抹锋利:“明人不说暗话,你家陛下让罪臣入宫是想如何,你这个身怀绝技、奉命监视我的暗卫,又怎会不知内中龌龊?”
秋菊一时无言以对,而他敛去眼底冰寒,眉眼尽显寡淡:“拿狐裘出来吧,里面随意穿件亵衣即可,莫要让陛下等急了。”
养心殿
“臣参加陛下。”孙晔神色恭敬,屈膝便准备行大礼。
书桌内,正奋笔疾书的刘煜赶忙冲过来,一个箭步完全没顾忌自己病弱的人设:“将军不必多礼。”他顺手把人拉到怀里,对暗卫伪装的太监和宫女打眼色,示意他们退下去。与此同时,倒也察觉了孙晔的僵硬:“二弟,你就这么不能接受?”
看着刘煜眼中不加掩饰的受伤,孙晔神色疏寒:“陛下说笑,臣奉命而来,不知陛下有何要事?摄政王就算了,罪臣本就罪该万死,怎敢窥视此位。”
想到自己曾对刘煜信任至极,让他为自己取代此方王朝,成为开国之君出谋划策,孙晔心底就一片严寒,完全不认为刘煜会无有芥蒂。亏得他还一副老大哥的样子,为自己长出奇谋,含笑间便将北疆整顿成铁桶,连带世家大族年轻人都被收复,甘为自己驱使。
当然,也正因如此,自己才会暗中心生仰慕,却觉得不够优秀,意欲打下这大好江山以为聘礼,与他永结同心、白头偕老。因此,入京后自己更对他毫无保留,甚至抛下不知情的师妹,和他一起谋算,心神为他所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