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一日繁花巷中倾诉衷肠,互许此生后,两人心中都有了依凭,不复从前的彷徨无依。何光时常在应素处理完史馆的事务回府后同他一道用饭,又或是趁着休沐时将应素带到繁花巷中那处独属二人的小院。
巷子前头是花卉贩子交易卸货的热闹场面,最尽头无人问津的院落内却总是别有洞天。
颠鸾倒凤巫山地,欲海情天云雨时。
如碎银闪烁的纱帐被内里之人的动作扰得纷纷扬扬,好似水面荡漾的波光,帐内人影交叠,低yin伴随着床架的吱呀接连不止。
随着一声骤然拉高的长yin,帐内情动的声息逐渐止歇,只余素银的轻纱飘摇着一时未能静下。
应素闭着眼被何光半搂在怀中,裸露在外的白皙肌肤上落着数个鲜明的红色痕迹,眼角是尚未干涸的水痕。何光轻轻把玩了几下应素胸前已经饱受蹂躏而艳红的两点,惹来怀中人难耐的挣扎。
“别闹我了,映之,让我歇歇。”
应素的嗓音有些沙哑,略微拖长的尾音透着慵懒与倦怠。
何光手中握了一缕应素的发丝来回绕弄,支起手臂倚着头侧身看向他,低声道:“雪色,前日我将你我二人的事情在家中过了明路。”
应素本是闭着眼睛小憩,这话落入耳中后登时就要起身,起到一半被何光在腰际捏了几下后软了身子。
“为何不同我说,这等大事,你竟如此草率地……”
“何等事?雪色答应同我一处,便是头一等的大事,其余种种都不如这一件。”
应素似是噎了一下,停了片刻才开口。
“那……你家中人,作何反应?”
应素的声音有些不易察觉地发颤,一双浓黑似墨的眸直直望向何光,浓密的长睫轻颤着,如脆弱的蝶翼。
何光见他这样,轻叹了一口气。
“雪色,我早先同你说的话,怕都是作了耳边风?那一日初见,我听闻你言语便明了你言下之意,林林总总答个周全,不成想你竟还是心有不安。”
揉捏着应素手指的骨节,何光望着帐顶银丝绣成的花纹,慢慢说着。在他平和淡然的声音里,应素的心绪莫名安定下来,拢住前路的迷蒙雾气也一朝散尽。
“我是家中次子,上有兄长支撑门户,下有幼弟尚未加冠,父母对于我从来都是放任自流,只要不做出什么败坏家风祸及门庭之事,林林总总都是随我怎样。”
“雪色是文臣清流,或许不知断袖分桃这等事在市井也算是寻常,世风如此,否则那暮楚阁的生意是断然做不成的。父亲母亲虽是意外,但也并不发怒。毕竟,我家生意往来的那些巨富达官,私底下也有不少腌臜事未曾见光。”
“我这性子自小如此,他们也知晓,当年我不愿继续科考,父亲险些打得我下不了床,最后依旧只能随得我跟着大哥四方游走。后来我接手的那部分生意也并不比大哥差,甚至在海贸的关口上犹有胜之,我将这部分生意交还给家里之后,父亲便不再管束我。”
“雪色,你为史馆监修,当是心细如尘,可曾想过为何我小弟已经定下婚期我却独个浪荡在外?一年多前与雪色梦中相遇,我便已经同父母如实相告,若是成婚没得耽误好人家姑娘。既是不管我成婚与否,又怎会横加反对我与雪色?”
“不过……我倒是颇为庆幸雪色在史馆任职,所管束的又是前朝史册。若雪色身居要职,人多眼杂之下,你我之间怕是会平白多出许多阻碍。”
“雪色是同我一处,并非同我父母兄弟姊妹一处,又何需旁顾。年里节里,以我知交的身份去相见便可。毕竟我一介草民,雪色却是朝中官员,到底要多顾虑着些。”
一字一句,娓娓道来,何光的声线本是清朗如碎玉相撞,但在纱帐中略显昏沉的环境里,却有着奇异的安抚人心的魔力,应素的心一点一点落到实处,所有的疑虑尽数消弭在这字字句句中。
经年一梦,梦里的人来到身侧,噩梦中事永世虚无,已是人间至大的幸事。
何光笑着看向应素的眼,“雪色可安心了?”
见应素点头,何光翻身将应素覆压,张口含住他的耳垂惩戒般吮吻,双手再度摸向了应素腿间。应素有些慌乱地去推他,却毫无还手之力。
“映之!我不行……”
“为夫行就可以了。”
流氓般接口了一句,何光就不再开口,专心致志地摸索着应素身上的敏感处,不多时就挑得应素难耐地轻哼起来。
细碎的银光再度浮动起来,轻盈的纱帐伴着晃动的床架又一次飞扬,素银的流苏飘飘摇摇,闪着银灰色的光芒。
时高时低的yin哦与暧昧缠绵的水泽声再度充斥了纱帐,细碎的哭音与温柔的爱语直到深夜都未曾止歇。
腊月初八,新旧交替之始。
年关将至,京都也渐渐泛起了年关将至的喜气,近来京城中多了许多远赴海外又或是游走四方的商客回乡过年,何光忙得可谓脚不沾地,倒是应素在史馆的事务愈发清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