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治疗,不如说是变相软禁。
谢民州好似被那个心理医生下了蛊,坚定地认为谢愉脑子有问题。
山上的别墅里与外界完全隔离,谢愉度日如年。从出生到现在,他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渴望过自由,如果让他在这里待着,不出一年半载,他遂了谢民州的愿,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Jing神病。
谢愉挫败地想,当个疯子倒也挺好。
他也从没有一刻,像现在一样思念过谢衡。他以前只觉得自己想跟谢衡做爱,然而他被关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脑子里想的不是谢衡温暖紧致的肠道,而是谢衡的脸,谢衡肌肤在他指尖的温度,谢衡的笑,谢衡的眼泪,谢衡喊他哥哥,谢衡喊他的名字……
他不觉得有什么至死不渝的爱恋,然而情愫却在床榻间滋长,在缠绵中攀升,悄悄浸入肌骨,从性至情。
又或许谢愉根本不懂爱,他只是贪念谢衡依附自己的那种感觉,那种被需要的感觉。
就像曾经,谢愉认为是自己介入了谢衡的生活,强迫谢衡与自己发生关系。虽然谢衡喜欢上自己,在谢愉的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谢衡生活中只有一个他,不是吗?
但现在看来,俨然是谢愉错了。
被介入生活的是他自己。也不是谢衡需要他,而是他需要谢衡。
或许从某一个角度来说,他也不是喜欢谢衡,只是贪慕被别人全身心依恋的感觉,但是感情这种东西如果真能条理分明,那也不是感情了。如果说他是喜欢谢衡,那也不为过,毕竟他以前可没因为别人而弄到这般田地过。
事情一旦被谢民州知道了,就容不得他再插手了。
他再成熟,也只有十九岁。人生的一大部分都在学校中度过,或许他早早地半只脚踏入社会、交了几个朋友,但也只是酒rou之交。他没有事业,没有经济基础,没有人脉,没有社会地位……还不是随便被谢民州捏扁搓圆?
现在对谢愉而言,U盘那件事的来龙去脉已经不重要了。他现在只想从这个地方出去。
谢愉再见到外界的人,已经是两个月后的事情了。
是许云瑶。
“你……还好吗?”
两个人隔着一张吃饭的圆桌,谢愉双手交叉握着放在桌子上,许云瑶觉得她像是在探监或者是谈判,浑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了。
“你觉得呢?”谢愉抬眼问她。
他穿着家居服,头发也打理得得体,整个人看起来很整洁,除了瘦了很多之外,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眼中不复以往的神采飞扬,像是成熟了十几岁似的。
许云瑶摇头:“不太好。”
“你怎么到这儿来的?”
“我打你电话一直没人接,去你家敲门,好像也没人,后来偶然在你家附近的社区遇到了你那个……咳,小男朋友,他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我打过去了,那个人问我是谁,我就说是你你前女友,然后就被带到这儿来了。”
谢愉仰面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整个人看起来很平和,没什么情绪波动,“哦。他中考考的怎么样了?现在在哪?”
许云瑶摇头:“我不知道……那次见面他就给了我一个电话号就匆匆走了,我后来就再没见过他了。”
“是吗?”谢愉轻声问,像叹息似的,“那也挺好的。”
他顿了顿,又问:“你之前打电话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在我遇到小衡之前,曾煜那几天突然找到我,说他找不到你人了,问我要你的联系方式,说无论如何有你的消息,一定告诉他。”
谢愉说道:“他这会儿倒是知道找我了……”
许云瑶不清楚他这句话指的是什么,就没接话茬。
她坐车来的时候还怕跟谢愉待在一块会尴尬,现在面对面了,倒也没那些沟沟壑壑的。也许是两人之间从始至终都界限分明,分开了谁也不欠谁,所以再见面也没什么可尴尬的。想到此,许云瑶越发地轻松起来了。
“我也没什么事,找你就是因为这个……我那会儿看曾煜还挺着急的,要不你好歹给他去个电话,问问他什么情况吧?”
谢愉听着,突然就笑了,是那种很轻蔑而又不屑的笑,唇角勾起一个僵硬的弧度,眼睛里面还是冷冰冰的,“他要是真有种,到来这儿的就不会是你了。他着急?着急就对了。”
许云瑶又不知道怎么接了。
谢愉说完也沉默了——因为他拒绝和那医生说话,所以他一天之内的的情绪波动状况,是那医生判断“治疗效果”的主要标准——他脸上再次恢复到面无表情的样子,又调整了坐姿,使自己处于一种放松、没有攻击性的姿态。
谢愉知道自己和许云瑶的对话内容,最后肯定会一字不落地传到那心理医生耳朵里,但他还是说道:“求你件事。”
许云瑶听到僵硬了一下身体,这种求人的话,她以前是没从谢愉嘴里听到过的,“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就行了,不用这么郑重客套。毕竟相识一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