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后,在他面前,任何人都要黯然失色几分。我静默默现在他身边,看着他想得出神,正沉浸在这样一种微妙的氛围里,仿佛一场梦一样,忽然一声惨叫声响起,如惊雷把人彻底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我和他俱是一震,朝那惨叫声看去,只见得地上倒下一个人影,那人面色青白,口吐白沫,全身颤抖不停的,状如癫疯。再细一看,那人竟是华山派的叶海沧!他也进了这屋子来?
龙傲天在初时怔了一怔后,回过神便立即快步朝叶海沧走去,在周围人的议论纷纷中,他蹲在他面前,先是将他手拿起把脉探了一探,随后便当机立断点中他身上几处大xue,手掌附在叶海沧背上源源不断传送真气过去。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叶海沧面色由青转白,再由白转青,好一番变化之下,浑身忽然僵住,眉头紧皱,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沫来,眼睫毛微微颤了颤,这才缓缓醒了过来。
叶海沧睁着迷蒙蒙的眼将周围事物打量了一番,方才气声微弱道:“我、我这是怎么了?”
龙傲天凝声道:“你走火入魔了。”
叶海沧听罢,顿时一惊,“走火入魔?!我,我怎么会……!”说着,他顿时停了下来,面上显现出一种恍然的神情来,“难道是……”
“是什么?”龙傲天紧问道。
叶海沧讪讪道:“我方才,在这屋子内发现了一本内功真经,是江湖久传的玄黄经法……便,便忍不住试练了一练,不成想竟……”
龙傲天想了一想,道:“那便是了。玄黄经法我倒也曾听闻过,不过叶兄自小练习的功夫与玄黄经法所走的路子到底不相同,若是无准备便练习这经法,一下体内两种真气难免相冲,这才导致了真气暴走的状态。”
龙傲天这一番话可谓是避重就轻。玄黄经法的名头在场的人自然都是有所耳闻的,习武之人又如何不知道贸然练习别门别派的内功是件多么危险的事,而叶海沧在明知会有危险的情况下仍旧选择了去练,这就只能说明他是急功近利,被眼前之利蒙蔽心眼罢了。
龙傲天不点明,其他人未免就想不到这个层面了,因而众人看向叶海沧的目光中难免就带了点难言的意味,同时,初时发现宝藏般的激烈心情也暗自消去了许多。
武功再好,也是要根据自身实际情况去练习的,就好比一只顶好的紫砂壶,若是没有一个合适的茶盖去配,那么这只紫砂壶的价值自然也就随之低了下去,练武的道理亦是如此。
可那毕竟是一本本稀世的武功秘籍,在这里,连江湖久传的玄黄经法都会有,焉知还会有其他更加珍贵的秘籍?可是眼前叶海沧却是开了个最坏的先例,偷鸡不成蚀把米,这是所有人都为之不齿的,他们若有人效仿他,难免又会沦为下一个笑柄。
他们或许出身不都全是名门,但大家都是场面上的人,谁也不愿意把名声弄得这么僵,能不能成为白须长老的入门弟子上且不说,总不能带一身臭名回去罢?而至于叶海沧,今日这事口传口,人传人,不出两日,一定会闹到人尽皆知的,而这件事也必定会一直跟着他,成为一个永远都抹不去的羞耻。没人愿意成为下一个叶海沧。
但心底里对这些经书或多或少是有觊觎的,在场练习不成,暗背——看着外头的天色,不过多久就要继续赶路了,有什么理由能继续留在这儿的?就算记忆力再好,也很难有人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把一本艰涩难懂的经书全都背下来。况且当着人前拿着本书背成什么样子?
他们当然也可以使点儿手段偷一本回去,可是一人之心,千万人之心也。只要他们其中一个人动了这个念头,难免其他人也会有这个念头,而大家既然都起了这个心思,这件事就更不能明面或者暗中做了。因为每个人都在时时盯梢着其他人的动作。于是乎,整间屋子的人在这段时间里全都没有对经书下手的,而没有动作,则是所有人不约而同做下的公共法则。
叶海沧自然也懂得龙傲天是有意替他掐头去尾去说话的,当下感激之余,想起未来,面上又难免黯然失色起来,苍白中浮着青的,叶海沧竭力拱手抱拳道:“此番若非龙兄出手相助,我还不知会如何。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更何况龙兄于我是救命的恩情?叶海沧身无长物,但若日后有用得上的地方,只要龙兄开口,就是刀山火海,叶海沧也绝不说一个不字!”比起方才他与我们的虚伪搭讪,这会子他倒显现出几分真性情来了。
龙傲天微微笑道:“不过举手之劳,叶兄言重了。”话一顿,他又问道:“不知叶兄是否还有气力继续赶路?”
叶海沧苦笑道:“我现在就是说话都十分费力气,更遑论继续赶路!”
龙傲天默然。叶海沧这话就等于说他再没力气继续赶路,而不能赶路的后果就必然是完成不了比赛,这也就直接等于在这场选拔大赛中,他已经提前被判出了局。
天下英才,有愿者便可参加选拔赛。这选拔赛的门槛是低了,可淘汰一个人的时候却也是十分容易的。
龙傲天道:“可此处到底也不是个安全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