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走了这么久,该看的都看得差不多了,人也生了几分疲乏,秦宝儿脚步一拐,走进了一家酒楼去。今天不知是什么日子,酒楼里坐满了人,秦宝儿本想要一间雅房也被告知没有了,我身上驮着他的东西,早已是累得汗流满面,生怕这少爷一个不爽要再找别家去,我忙对那小二说道:“没有雅房,大堂坐着也行。”
那小二估计是看出我与秦宝儿身份有别,更觉得他才是那个说话做主的人,因而在我说完后他也没着急招呼我们坐下,而是把目光转到了秦宝儿身上,寻求他的意见:“这……”
秦宝儿一哼,冲那小二说:“傻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找个位置让我们坐下!”
那小二一听,忙躬腰赔笑道:“是!是!二位这边请!”
他给我们找了个还算清静的地方,我屁股甫一落在凳子上,便忙将手里的东西全给卸下来了,这一松,才知道手臂已经酸麻得厉害,我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拿过茶水便给自己倒了一杯,正要喝口水解渴,忽听旁边位置上一道极具威胁的声音传来:“嗯?”
我一怔,立即心神领会,双手捧着茶杯递给秦宝儿,毕恭毕敬道:“小姐请先喝茶!”
秦宝儿这才满意点头,接过茶杯抿了一口,仅是一口,他便将茶杯搁在了桌上,皱眉道:“这茶水怎么这么难喝!”
我自己又倒了一杯喝下去,砸吧了下嘴,茶水还是那个味道,于我来说并无别的什么,也尝不出难喝不难喝的,不过转念一想,秦宝儿是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公子,就是喜欢吃街边的零嘴,这普通酒楼里招呼客人的茶水却不一定能入了他的眼。
小二显得有些为难:“这……”
我推了一推秦宝儿,小声说:“这大堂里的免费茶水你还这么多要求!”
秦宝儿面色一红,说:“这样吧,你去给我们上一壶上等的碧螺春来,水度火温可都要仔细些。”
“诶!好!”小二应了一声,又问道:“不知二位客观还要点些别的什么吃食?”
秦宝儿沉yin道:“菜色便要通花软牛肠,羊皮花丝,三鲜笋炒鹌子,啊对了,再要一份箸头春,一碟过水白菜。点心么就来桂花糖蒸栗粉糕,双色马蹄糕,还有燕窝薏米甜汤。”说了一连串让人眼花缭乱的菜色,他才终于停住,说道:“先就这些了。”
小二擦了一把汗,说道:“客观稍等,马上就来!”说完,便逃也似的走了,好像背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我也是这才从方才那一幕中回过神来,心里暗叹,这有钱人吃的东西就是不一样!秦宝儿刚刚说的那些菜,我都还是头一回听,有些甚至都不知道那些个是什么,也亏得那小二能记得住去了,要换做我,保准还在云里雾里反应不过来!
或许是渴得厉害,秦宝儿又拿起那杯茶水抿了口,喝完却还是那副万分嫌弃的模样:“水太多,茶太少,泡太久,味道都给冲没了!”顿了一顿,他又道:“要我说,喝茶还是得去找晏晏,他那儿收罗了不少好茶,且他泡的茶又都是别处比不上的。改天我与你去要杯茶来喝?”
我心里呵呵了两句,江晏晏给我药里投毒那事我还记得清楚呢!哪儿敢再去向他讨茶喝?我是嫌活得不够痛快还是怎么!我摇头说:“不了,要去还是你去吧,我一个人外人,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
“外人?”秦宝儿皱眉道:“先前我还在晏晏那里听了你的好,怎么到你这儿就成外人了?”
“这你得去问他!”我一默,又问道:“他什么时候给你说起我的好来了?”
秦宝儿面上一热,不大自在的说:“就是我伤了你的那几天,晏晏来给我说了很多你的好话。”
“哦……”我应着,这事儿我倒是从未听过的,我说怎么秦宝儿后来见我都没再拿刀子来捅了,原来里头还有江晏晏的一份功劳!只是,若没有下毒那件事,我估计现在听了还是会很感动的,可惜……想着,心情也复杂了几分。
秦宝儿捅刀子那事儿已经过了有段日子了,他与我后头见了两回,我俩谁也没那这事出来说过,一是没人说,二是原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今天秦宝儿开了这个话头,倒显得有些支吾起来了,我见他扭扭捏捏犹犹豫豫好久,才听得他咬牙对我说了句:“对不起。”
那声音很小又很快,我没大听清楚,便说:“什么?”
他有些气,可又忍住了,微拔高了声,又再重复一遍道:“我说,对不起!”
我一愣,摸了摸鼻子,哦了一声。
他更急了,揪着我衣裳说:“哦是什么意思?你倒是表个态啊!亏我今天还特地带你出来!”
我哭笑不得道:“哦就是我知道了的意思。”说罢,我不怀好意看他,说:“原来你今天带我出来,是为道歉来了?”
秦宝儿一噎,松开了我衣服,撇过头去,低声道:“也不全是……谁让你那会儿看起来都像要哭了。”
“啊……”我下意识摸了把脸,苦笑想道,我当时原来是这副模样?但不管怎么说,秦宝儿能主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