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璟曜倏然睁眼,从梦中醒来。
晨光熹微,帐中有些昏暗,就着稀薄的微光,隐约可见将军愈发俊美刚毅的面庞。席叡尚未醒来,呼吸沉稳,左手箍在段璟曜腰上,右手放在他脖下,将他牢牢搂在怀中,两人赤裸相贴,被子里暖和熨帖。
段璟曜看着席叡,慢慢弯起眼角。
那场春梦后,他满心惶然,无措又心惊,全然不知该怎么办,每次与席叡相处时,都小心翼翼,不敢对视,生怕露出一星半点心思,让席叡恶心。不是没有恶狠狠地告诫过自己,也不是没有强行压抑,甚至抽自己耳光,一遍遍自我催眠,可感情一事,如何压抑的住?
更令段璟曜心惊的是,他竟然盼望席叡虐待他:打他、骂他,抽他鞭子,毫不留情地在他身上留下痕迹,或者强迫他跪在地上,舔手舔脚,甚至……舔舐男根。他想像个婊子一样,用自己下贱且肮脏的身子服侍席叡,而席叡,最好对他不屑一顾、肆意凌辱。
……怎么会这样?
段璟曜茫然无措,他分明知道他的少年将军一身正气,怜贫惜弱,最不会仗势欺人,怎么会这样想他?
欲念之所以是欲念,就在于难以自控。
清醒时尚可勉强压制,梦境中却越发荒yIn。段璟曜白日苦守着温文尔雅的皮相,夜晚却每每主动撕裂衣衫,扑到席叡身下求欢,在心上人冷漠的目光与层出不穷的手段下攀上巅峰。
那段时间,段璟曜甚至是自厌的。
他觉得,他玷污了席叡。
后来,盛皇后身体日渐不好,眼见不久于人世。皇帝不忍她一生无子,执念成魔,提议收一养子以慰心愿,身后好有子孙供奉香火。宫中皇子甚多,然而多有母妃抚养,与皇后并不亲近,盛皇后思来想去,将目光对准了与席叡交好的段璟曜。
彼时,段璟曜的生母已在冷宫故去四年有余。
他出身卑微,生母已逝,与皇后素无旧怨,只有恩情,与席叡关系极好,日后想必也不会与定国将军府交恶,且他为人端方,含蓄温文,品性上佳,确为最好人选。
是年立夏,段璟曜被盛皇后收为养子,又一年,盛皇后薨。
中宫养子,确实风光,却也危机四伏,段璟曜身边强敌环伺,Yin谋诡计与恶意构陷层出不穷,处境岌岌可危,是席叡一直站在他身旁,风雨扶持,不离不弃。时间愈久,感情愈深,欲念愈强,段璟曜不可避免地生出贪念。
他想,若有一次,哪怕一次也好,能在现实中碰触席叡,能……得他一次垂青,便是死也值了。席叡到了这个年纪,总会有需要吧,说不定将军府已经为他安排过通房与侍妾,为他服侍床笫,那……能不能,他也伺候一次?
不求能得怜惜,把他当个玩意儿就好。
段璟曜这般想着,如入魔障。
可倘若……席叡不愿意,那日后,便是连朋友都没得做了,再见一面都难。
怎么办?
段璟曜徘徊在深宫,每天脑中尽是这荒诞不堪又惊世骇俗的念头,最后他想,若他是皇帝就好了,这样,即便席叡厌了他,五日大朝会时,他也能隔着文武百官,见他一次。
说来可笑,最初夺嫡争帝,竟是因为这样的念头。
那之后,段璟曜越发小心,便是日思夜想、百齿噬心,也强忍着不露分毫。到登基的那一天,段璟曜想,到位登九五之时,他一定、一定要……
然而,还未等来登基,事情便起了变化。
皇帝大封子嗣,段璟曜为清平王,出宫建府。这仿佛是一个信号,标志着他已无缘太子大位,段璟曜自己并未觉得如何,自来从宫外重回宫内的皇帝不计其数,可席叡却仿佛怕他想不开,特意带了酒来开解,两人喝醉了。
醉酒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并没有印象,只记得第二日醒来时,他与席叡赤身裸体地抱在一起,手脚纠缠,身上布满青青紫紫的印迹,腰像要断了一般,腿根撕裂似的疼,后xue又疼又麻,失禁般排出一股股混着血丝的白浊。
他愣住了。
大约因为酒后初醒,他有些懵,第一反应竟不是害怕,而是可惜。他昨天什么都没有感受到,好好的一次缠绵,竟就这样浪费了,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再有这样的机会。
正愣愣想着,腰上圈着的手臂突然一紧,席叡醒了。
席叡看上去也有些茫然,但很快反应过来,问:“你怎么样?”
段璟曜脸一下红了,抿着唇,小声说:“还好。”
席叡沉默片刻,道:“对不起。”
段璟曜摇头,“没有对不起,是我……”他心里明白,昨夜一定是自己恬不知耻地勾引在先,席叡年轻气盛,喝多了酒,没有把持住,才让他得逞。
他红着脸,低着头,这幅样子不像失身,反倒有几分新婚次日小媳妇的羞赧。席叡端详着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掐起他的下巴,俯身在他唇上一贴,问:“怎么样?”
段璟曜彻底愣住,痴呆呆地看着席叡,心脏鼓噪不止,几乎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