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过三更,段玉泽才悠悠转醒。
他略显茫然,转头四顾,眼神怔怔的,仿佛不知身处何处,过了许久,才略略回神,只觉骨rou酥麻,身体懒洋洋的,有种莫名的满足感,细细品味,还能感受到一丝半缕高chao的余韵。
他想起前情,急忙转头去找,见庄明煦坐于案旁,一身雪白寝衣,黑发未梳,执卷品读,眉目沉静,专心致志。烛火跳动间,暖黄的灯光映衬着他如玉面庞,仿若名士笔下画中人,风华气度,仪态仪容,无一不令人心折。
段玉泽一时看痴了,只觉那灯火下的年轻人宛若谪仙下凡,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庄明煦轻轻翻过书页,不经意间抬眸,恰好撞入段玉泽的眼中,一愣。
“你醒了,还好吗?”他放下书,来到床前。
段玉泽身下被褥已被换过,干燥暖和,蓬松松的,身体也干净清爽,被很好的打理过,除了腰酸腿软、身下女bi酥麻麻的外,没有丝毫不好。他弯起眼角,眼中像盛了星星,“还好还好,就是……对不起呀。”
“什么?”
段玉泽不好意思地抿起唇,“我太没有用了,做到一半就……扰了你的兴致,你还想吗?我伺候你。”他手撑床榻坐起来,身上没有披衣服,锦被滑落,露出大片赤裸的胸背,皮rou软嫩光滑,是一副养尊处优的身体。
庄明煦摇头,“不用,你躺下休息吧。我给你把了脉,身体没有大碍,只是一时情绪激动,没有喘上气来,主要是身体疲乏所致。你最近是不是没有好好睡觉?”
段玉泽以往也在床上晕过,只是不过两三息功夫便能恢复神志,甚至醒过来后,还会哼哼唧唧地让他“快点、用力一些”,像这般一晕半个时辰的确实很少,好在庄明煦通医理。
“我……”段玉泽踟躇着点点头,“我太想你了……晚上总睡不着。”
这却是实话,段玉泽一朝通了情窍,就像是被迷住心智的小娇娘,恨不能时时刻刻与情郎腻在一起,几天不见就辗转反侧、患得患失。且他身体特殊,对性事食髓知味,花道痴渴,一到夜间便想起被心上人抚摸的滋味,yIn水大流,痒得挠心挠肺,如何也睡不着。
只是这话说起来,却像是深闺妇人抱怨丈夫冷落,太痴缠了些,让段玉泽忍不住脸红。
庄明煦一时无言。
两人不过六七天没见而已,且他这几日事情繁多,既要读书,又要顾着家里人,一母同胞的亲姐庄明清最近在议亲,诸事繁杂,时间一晃眼就过去了,他甚至都未意识到这几天没有见过段玉泽。
他一时默然,段玉泽见气氛不好,立刻笑着说,“明煦,天晚了,你也一起休息吧,你今日都没有出Jing,我给你舔出来,咽下去,好不好?”他向里挪了一挪,给庄明煦留出床榻,“读书也不急在一时半刻,可以明日再读。”
他两三句话,便默认了今夜要留宿。
“……府中人多眼杂,恐怕不便……”庄明煦犹豫一下,低声说。
段玉泽身体一僵,手指慢慢握住锦被,“……啊,这样么。”他垂下眼睛,抖了抖眼睫,强笑道,“我在朱雀大街有一处私宅,三进的宅院,环境清幽,极适合读书,不如……”
庄明煦沉默半晌,笑道:“再说吧。”
安远王私宅,他不明不白的住进去,算什么呢?且这般情景下说出这番话,难免让人多想。
“……哦。”段玉泽低下头去,却不穿衣服,也不说要走,只拿眼睛小心翼翼、一下一下地看庄明煦,像是要被主人赶出家门的小狗,神情可怜。
庄明煦无奈,只得道:“府中下人卯时作,寅末我唤你起床,可以吗?——府中人情复杂,确有不便。”
倘若今夜之事传扬出去,恐怕明天日落前,皇城中便会疯传平宁侯府庄三公子自荐枕席、浪荡无耻勾引安远王的桃色绯闻。
段玉泽喜上眉梢,立刻点头,“可以可以!我能起来的!”他一激动,便要去抓庄明煦的手,庄明煦拍拍他,起身道,“我去安排王府管家住宿,天冷夜寒,若是一直等在外面,恐怕要生病。”
“那、那你还回来吗?”段玉泽眼巴巴地看他。
“回来。”
段玉泽方才放下心。
庄明煦披上大氅,出门细细嘱咐一番,清风苑中侍女仆从都是他的人,忠心耿耿,行事稳重,细致妥帖,得令后便自去安排,他则去净房梳洗,一切妥当后才回寝房。
段玉泽坐在床上等他。他拥着锦被,长发披在赤裸的脊背上,牙齿咬住下唇,神情有些期待,又像是含羞,见庄明煦进来,立刻眼眸一亮,挣扎着下床,似是想要迎接,“你回来啦……”他说着,却无奈腰腿酸软,双脚甫一落地便要滑倒,庄明煦急忙上前几步掺住他,“小心。”
段玉泽就顺势扑进庄明煦怀里,笑得像偷了腥的小猫。
庄明煦将他抱上床,放他躺好,掖好被角,道:“你躺着,好好休息。”
段玉泽却将锦被掀开一个小角,“那你进来,和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