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翟洋一直待在家里,一来他的对口工作难找,投了几个简历都石沉大海;二来他对那条小巷心里有了Yin影,平时一个人自己也不敢从那儿出去。
但是一直蹭吃蹭喝蹭住也不算个事。翟洋非常有作为一个米虫的自觉,每天积极地做家务,七点准时起床做早饭,叫醒服务,打扫房间,还主动抢着给衡彦书洗内裤袜子,活似个家政机器人。
“彦书,你昨天换下的内裤袜子呢?”翟洋穿着围裙,手上拿着拖把,敲开了衡彦书的房门。
“扔洗衣机了。”衡彦书难得熬到周末,就想睡个好觉。他一头闷进被子里,口齿不清的应付道。
“哦好的。”说完,翟洋就要关上门离开。
“等下!”衡彦书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你是不是又要捡出来洗?”
“对啊,内衣裤最好不要跟衣服一起洗。”
“怎么不能一起洗?我二十多年都是这么洗过来的。”
“那样不卫生,我帮你手洗吧。”
“翟洋!”衡彦书欲哭无泪地拽起枕头砸在床上,立体Jing致的五官绝望地扭曲着:“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你以前也不这样啊!”
“啊?”翟洋挠了挠脑袋:“什么癖好?”
“洗男人内衣裤,你不觉得害臊吗?”
“嗨!咱们都是男人,这有什么。”翟洋潇洒地横过拖把,模仿着八十年代的歌星拿着话筒,又伸出另一只手直直地指向戴上痛苦面具的衡彦书:“更何况,我们是兄弟!兄弟的内裤,我是不会介意的!”
“我介意!”衡彦书崩溃地从床上爬起来,径直走到卫生间,在一堆脏衣服里挑出自己的内裤袜子扔进洗手池,吭哧吭哧地洗起来,紧实的肌rou包裹在冷白色的皮肤下时隐时现,头上一根呆毛不屈地前后摇晃,像是诉说着命运不公。
“彦书哥哥,你去睡吧,我可以帮你洗...”
“滚!”沾满泡沫的手狠狠拉上了门,将矫揉造作的直男隔绝在了外面。
片刻后,衡彦书晾好内衣裤回到房间睡觉,结果没多久又被翟洋叫了起来。
“彦书哥哥,吃中饭饭啦~”
霎时间,衡彦书终于明白翟洋为什么在一家公司干了三年都没涨过一毛钱的工资——这货完全不会看人脸色啊!
他看了眼手机,一串10打头的数字让他登时有了吐血的冲动。
“10点钟吃什么中饭啊!”
“早饭应该是7点半吃,中饭是12点半吃,但是周末赖床不吃早饭,所以应该取一个中间值,也就是10点吃饭,不对吗?”
“对对对。”衡彦书无奈地往头上套了件衣服,抓了抓头发:“想吃什么,我去做。”
“我都做好了。都是你喜欢吃的。”
“你还会做菜啊?早上煎个鸡蛋都能糊。”衡彦书带着浓浓的起床气走出房间,只闻得一阵扑鼻的香气。他看着桌上的菜,霎时间惊得没能做出反应。
nai油蒜香黄油虾,番茄rou酱意面,红酒炖鸡。确实都是他最喜欢吃的。
准确的说,是他母亲在的时候经常给他做的。
“你怎么会做这些...”他满脸诧异地拉开椅子,不锈钢的椅子脚在皲裂的地砖上发出一声刺耳又熟悉的声响。
“网上找的教程,我就照着一步一步做。你快尝尝。”翟洋把咬在嘴里的筷子递给衡彦书,对方倒是也不嫌弃,接过来就夹了个虾仁丢嘴里。
黄油的nai香和蒜味两种格格不入的气味融合在一起却异常让人上瘾,加上虾仁自带的鲜,虽然不是母亲做的味道,但是也快接近西餐厅的水准了。
“可以啊你,连我喜欢吃的菜都记得,以前怎么没见你还有这方面的天赋。”
“你不是也记得我喜欢吃的,还每天都做。”翟洋傻愣愣地站在桌边,耳朵红红的,“彦书,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谢谢你照顾我这么久。”
其实想想,衡彦书从高中的时候就是对他极好的。那时候父亲刚中风,没办法工作,家里的重担落在母亲一个人身上,每天到处去别人家里做钟点工养家,自己就每天中午在食堂打五毛钱的饭,就着自己从家里带得酸豇豆吃。后来衡彦书看到了,就经常一个人打两份菜坐他对面和他一起吃,平时还专门挑自己不在的时候,往自己的课桌里丢些零食、文具之类的,可要问起来,他又咬死不认账。
衡彦书就像是一根藤蔓,伸进了深不见底的黑暗泥潭,用自身的jing叶卷起翟洋的身体,一点一点将他从中拉扯出来,直到他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在阳光下。
可时间久了,翟洋却忘记了藤蔓本该是向上伸展、攀爬的。
他将衡彦书默默无闻的付出视作理所应当,心安理得地接受着,习惯性地依赖着,直到自己最近经历了种种挫折,他才知道自己没有衡彦书,是根本活不下去的。
“彦书,我以后也会对你很好的,我们会一直是朋友的,对吧?”翟洋蹲在地上,两手扒着桌子边,满眼都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