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了许久,菜不曾有多少下肚,话却说了无数个来回。眼前的男人不似那些单薄的资料里描述得那般理想化,除却引用了一句黎川从未听说过的电影台词之外,所讨论的几乎都是围绕着岛的关闭这一话题的具体实施方案,其细节之详尽让人感觉预谋已久,同时也能确认对方将其付诸实施的真心。
「当然,我也不会天真到认为你会在听完我的想法之后就立刻站到我这边来。」在谈话的最后,黎白这样说,「但请你相信——黎氏集团终究要学会在太阳底下做生意,这座岛失去用武之地也是迟早的事。请你在这个前提之下,思考自己的选择。」
黎白没有逼迫,黎川也便不急于表态,只安排人将他送到岛东休息,说定了第二日上午再见。
都是聪明人,黎川也很明确黎白此行的目的。如今黎氏集团内只怕是黎嵘与黎白二分天下,纵使黎白后来居上夺得了第一把交椅,黎嵘的存在却也时刻威胁着他的地位。而黎嵘的影响力主要是通过与沈家的姻亲获得了沈氏集团的支持,沈华辉前几日来到岛上试图与顾庭建立联系,正是因为其与黎氏共同出资的某个大项目遇到了关节上的阻碍。此项目一旦成功,黎嵘在黎氏的地位便要水涨船高,对黎白的地位构成更大的威胁;若是不成,黎嵘则会损失大笔流动资金,还可能面临被调查的风险,后续结局如何,黎白就有了很大的Cao作空间。
因此一旦黎川答应与黎白合作,势必就要向黎白提供关于沈华辉与顾庭之间的细节情报。虽说在岛势必要关闭的前提下,这些情报的泄露对黎川而言其实无关紧要,黎嵘的境遇如何也从不在黎川关心的范围之内,但沈华辉——他毕竟是林的父亲。就算黎川对于沈华辉的所作所为始终嗤之以鼻,但至少林在世时,对自己的父亲从未有过半句怨怼,而自己能够与林结识,也只因为沈华辉将他送到了岛上。
黎川深吸了一口气,吩咐管家将车开往别墅。刚一进门,零的身形就映入黎川的眼帘。他不着寸缕地跪在窗边的软垫上,吊灯暖黄的光线打在他身上,衬得皮肤柔软而温暖。明明已经等了两个多小时,零却仍然跪得笔直,姿态标准得与别墅内训练有素的成品奴隶一般无二。
黎川在门口偏了偏头,告诉赵管家将别墅里的所有仆从连同奴隶一并带到偏宅去,然后拿起放在玄关柜旁的牵引绳走近零,将项圈戴在他的脖子上,牵着他向浴室的方向走去。
黎川的浴室很大,浴池又占了将近一半的面积。洗澡水早已放好,自循环的加热系统也开启着,温暖的水流如同小型瀑布一般从浴池尾部不断流入池中,使得水温始终保持着最适宜的温度。那也是零的杰作之一。
「告诉我,你明明有无数次的机会出现在我面前,可为什么直到前几天,我才第一次见到你?」黎川坐在浴室的长凳上,
「之前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机械师,没有与您见面的理由,主人。」零直跪在黎川面前,伸手恭敬地为黎川解开衬衫的扣子。
「哦?」黎川的脸色冷下来,「那么你出现在温泉,又是怎么回事?」
「那只是一个意外,主人。」零的回答很干脆。
「只是意外?」黎川重重咬了意外两个字。他双目紧紧盯着零,试图辨别对方是否在说谎——身为奴隶,决不可以对主人说谎,这是铁则。
「是的,主人。」零的双眸同样直视着黎川,眼底没有丝毫惧意。
黎川盯了他一会才收回目光,示意他继续侍奉自己脱衣。衬衫脱下后是西裤,然后便只剩底裤。黎川看着零将手指搭在了内裤的边缘——零的手指很漂亮,如果不是知道他是一名机械师,黎川大概会猜测这是一双弹钢琴的手。黎川站起身,任由零将自己的内裤褪到脚跟,然后抬脚准许他将那一小片布料取出,双手捧着叠好放到一旁。
无论多少次,黎川都要感慨零的聪明。他是黎川遇到过的最难驯服的奴隶,尽管与此,却又是调教起来最不费心的。
再次牵起零,黎川走向了浴池。浴池里的水温度宜人,包裹住身体的瞬间就让黎川的神经放松了下来。他牵了牵林的绳子,示意他也进到浴池里来,让他分开双腿,如同骑乘般分开双腿跪坐在自己腿上,又伸手解下了他脖子上的项圈。
直到把零Jing瘦而结实的腰抱在了怀里,黎川才感到这次沐浴的待办事项圆满完成。自从三天前抱着零睡了一夜,黎川觉得自己就像是上了瘾似的,贪恋上和这个奴隶肌肤相贴的触感。拜岛上的良药和他健康的身体所赐,如今他身上的痂基本都掉了,新生的皮肤也只看得出极浅的痕迹,再过几天,那些痕迹也会消失殆尽。尚未痊愈的只有蝴蝶骨处的两道鞭伤,一左一右极为对称。
「有些鸟儿注定不会被关在笼子里,因为它们每一片羽毛都闪耀着自由的光辉。」黎川蓦然想起黎白曾对他说出的电影台词。他记得自己之前在台上那起初的两鞭,取的是断翅之意。但眼前的奴隶这样年轻而生机勃勃,就算一时被打断了翅膀,恐怕很快也会从伤口中长出新的羽翼。
「主人……?」零抬起眼,用惊诧